子虚满意的点了点头“如此多谢安将军担待,稍后贫道会派人送将军下山。”
随后又环视下道“诸位贤徒也累了一天,都散了吧。”
众人辞礼完毕,起身各自忙去了,待送走了众人,紫霄与子虚并肩走上飞云顶。
但见层层叠叠的峰峦笼罩夜幕之下,极目远眺之处连绵逶迤,苍莽一片。
山谷间不时升起翻卷的云雾,变幻着奇形怪状的姿态。
紫霄望着师尊的背影问道“师尊,您收留琼妃主仆二人,就不怕给山门带来祸患?”
子虚回转身叹了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霄儿呀,这位舒冉小姐就是我们要找的第五位转世仙人。
可她此番上山来的不是时候,定会把山门搅的乌烟瘴气,人心离散。”
紫霄闻言,摸了摸脑袋,疑惑的问“那师尊您还安排她留在沅蕙厅?那可是仙子居所,她一介凡夫如何消受得起?”
子虚抬起头,望着满天星斗,眯着眼睛道“一切自有定数,山门会因她遭遇三场劫难,
也会因为这三场劫难而使我们得以积聚与魔妖决一死战的实力。
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依伏,正所谓一阴一阳之谓道,说的就是此理呀。”
紫霄听的懵懵一头雾水“师尊,您说她这次山上不是时候,难道还会去而复返不成?”
子虚没有回头,许久才声音哽咽着道“非重生不得再入山门哪,天命如此,非人力所能更改。”
紫霄从没见师尊这样伤感、脆弱,但是已经从他的话语里预感到了山门即将会遭遇一场劫难
于是轻轻问道“七真子师弟可知晓这些?”
“正是你师弟的秉性醇厚和诸多的于心不忍,才会无端招致这许多的无妄之灾。
也因此会牵连整个龟府的安危,又是一场血雨腥风啊。”
“师尊,弟子能做些什么?”
“霄儿啊,待八位转世仙人聚齐,你和为师都要返回天庭。
罗浮山一切重责大任便会落在你师弟七真子的肩上,你一定要和各仙邸保持密切的联系。
留意各位师弟的动静,尽量化解他们之间潜伏的危机,至于其它的,便听天由命吧。”
紫霄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送走师尊,一个人回到了寝殿。
想着今日所发生的一切,绞尽脑汁对今后可能会发生的各种危险,做了种种的猜想与预防,
夤夜十分方才迷迷糊糊睡去,由于心里有事,只是浅浅的眯了一觉,便早早的起来安排人置办沅蕙厅一应所需物品。
再说七真子回到凤伫宫也是一夜辗转无眠,伊舒冉的突然上山,让他始料未及,
心里隐约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又实在的说不出这种感觉产生的根源。
于是索性不睡了,披衣来到了殿外的梅林里溜达。
夜幕下的梅园异常静谧,时不时传来的几声蝉鸣,打破了和谐的氛围。
一群归巢的小鸟听到脚步声,惊恐的扑棱着翅膀,向高处四散奔逃。
叽叽喳喳的叫声,仿佛在谴责他这个不速之客,搅醒了它们的美梦。
七真子望着消失在夜空中的小鸟,想起了许多年前在龟府的梅园,伊舒冉拿着弹弓打伤了五色雀,
是他好一阵哀求,才将小鸟带回家中疗伤。
若不是他入山修道,他和她的孩子恐怕已经满院子跑了。
如今舒冉为了他逃婚上了罗浮山,自己到底应该怎样面对她眼中流露出的深情?
他有愧与她,却没有办法去爱她,只能尽力补偿对她所有的亏欠。
因为在他的心中,舒冉只是那个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妹妹。
爱人的这个位置早已经留给了那个枫荷桥初见的姑娘,那个眉如远山含黛,目如秋水盈波的曼妙女子。
虽然二人仅见过一面,但姑娘的温婉可人,细腻体贴却令他终身难忘。
七真子想起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又想到了那座与姑娘定情的枫荷桥,不由得心潮起伏。
仰天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从心底里发出了一声痛彻心扉的呼唤。
两行清泪沿着他俊美的面颊轻轻滑落,他并没有伸手去擦,反而让它肆意的流淌着,以此发泄着心里深深的压抑之感。
忽然,五色雀不知道什么时候飞上了他的肩头,默默的展开翅膀,抚着他腮边流淌的泪水。
七真子把它抓在手里,就着皎洁的月光,发现五色雀的眼中竟然也闪着点点泪光,他顿时惊骇了。
头一次发现鸟儿也会和人一样流眼泪,瞬间同病相怜之感由然而生。
他用手指抚摸着它的翎羽,温柔的问道“雀儿,你也有伤心事吗?你也有想念的人吗?”
五色雀点了点头,大颗的泪珠落在他的掌心。
七真子看着五色雀灵动清澈的双眼,似曾相识,仿佛在哪里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心疼的把它揣在胸前道
“别怕,雀儿,在这里安心睡吧,谁也伤害不了你。”
就这样,一人一雀在梅林里足足待到天光大亮。
翌日凌晨,白瑛和白漓来送早餐,发觉七真子不在寝殿,慌忙的跑去拉着穆青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