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蔓青目不转睛的盯着二人,始终一言不发,直盯的鱼三郎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取而代之的竟是一层细密的汗珠。
孙响见状,一拍惊堂木断喝道“大胆鱼三郎,你是如何利用这只晒腹龟毒死金家二公子,还不从实招来。”
鱼三郎闻听晒腹龟三个字,便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看了看跪在旁边的魏如冰,这才苦笑了一下道
“大人,事到如今,小的愿招,不过此事确与三夫人无有关系。
小人与如冰打小青梅竹马,本来到了该谈婚论嫁的年龄,她却去金府当了丫鬟。
后来不知怎的又嫁给了金老爷,小的实在咽不下这口气,便去找她理论。百般逼问之下,方才知道原委。
从那时起,小的二人便在暗中伺机复仇。如冰答应我,待报了血海深仇,便与小的远走高飞。
一个偶然的机会,小的听说了晒腹龟可以毒死人的故事。
便处心积虑的开始寻找,终于与三月前得了一只。
巧的很,当时金老爷刚好要办寿宴,小的便借着与二少爷偶遇的机会,撺掇着他来个百龟献寿的席面。
寿宴当天,本来原定由如冰亲自动手,可她却不知何故,竟临阵退缩了。
小的不甘心这么多年的苦心经营泡汤,只好以帮忙调制龟汤为由,主动留在了后厨。
并伺机将那只有毒的龟肉放到了金老爷与二少爷的碗中,接下来的事,想必大人都知道了。”
鱼三郎的一番陈述,着实令在场的人大吃一惊,孙响不由得向前探了探身子问道
“你是说金老爷也吃了晒腹龟的肉?”
“大人,杀一人也是死,杀二人也是亡,小的又何必骗您呢?”
一旁的顾蔓青闻言,见他不似扯谎的样子,于是进一步追问道
“既然金老爷与二公子都吃了有毒的龟肉,为何二公子的汤碗里没毒呢?”
“大人,小的调制的汤品唤做‘乌龟山药汤’,汤里没毒,有毒的是那朵漂浮在汤汁之上的“神龟巢莲””
“神龟巢莲?”
“就是把山药雕成一朵荷花的形状,染成颜色。
再将有毒的龟肉捏成一只足可以一口将其吃下的寿龟形状,置于其上。”
负责记录的七真子听罢鱼三郎的讲述,不由得放下手中的狼毫,唏嘘不已
“有道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啊。”
孙响见案情已真相大白,便一拍惊堂木“堂下鱼三郎听判:
你为了一己私欲,竟然枉顾道义,下毒残害他人性命,本官判你秋后问斩,来呀,将人犯押入死牢。
堂下魏如冰听判:魏如冰虽有作案动机,但无作案事实,也无从旁协助之嫌疑。
故而本官宣判其无罪返家。”
“慢,大人”
不料这时,魏如冰忽然开口道“大人,民妇有一请求,望大人恩准。”
“讲”
“大人,鱼三郎能有今日,皆因民妇而起,民妇恳请大老爷允许我改嫁鱼三郎,做一回他的妻子,望大老爷恩准。”
话音未落,竟如捣蒜般磕起头来。
鱼三郎乍闻此言,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一把搂过魏如冰,久久无语。
孙响看看顾蔓青,又看看七真子,不知该如何作答。
就见七真子略微沉吟片刻“大人,三夫人能做如此决定,
足见她是一位敢作敢为,颇有担当的女子,理应从了她的心愿才是。”
孙响看了看堂下跪着的三夫人与鱼三郎,无奈的点了点头。
“好,魏如冰,本官就满你所愿,金家那边本官自会交待清楚,余下的事情就由你自行处理,退下吧。”
魏如冰退下以后,孙响又将杂耍班的班主范嘉良及永祥药房陈掌柜的传唤到了大堂。
待范嘉良上得堂来,一见陈掌柜,便知东窗事发了,跪倒在地道
“大人,草民此举与二夫人姜小蝶无关,只要您答应不让她堂前受审,草民自会将所犯罪行和盘托出。”
“好,就依你所请。”
范嘉良闻言,连连叩头致谢,原来那日金老爷寿宴,为了热闹,便请了外地有名的杂耍班子前来捧场。
可万没想到的是,这个班主竟是金府二夫人姜小蝶出阁前的意中之人。
那时姜小蝶尚待字闺中,与寄居在江家的表哥范嘉良情投意合。
一次偶然的机会,金老爷到姜家做客,一眼相中了小蝶,于是不惜花重金下聘求娶。
小蝶嫁进金府后,恪守妇道,与表哥恩断义绝。
范嘉良因此怀恨在心,便借着表演麻姑献寿的机会,神不知鬼不觉的把砒霜下到了金老爷汤碗里。
要说这金老爷也真是倒霉透顶,不但吃了有毒的龟肉,还兴高采烈的喝了一口美味的龟汤,
倒真应了那句话“阎王叫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
范嘉良的结果也是可想而知,二夫人姜小蝶闻听真相以后,
不知道是出于内心的自责,还是出于对金老爷的愧疚,竟将原来的宅院改建为佛堂,整日里吃斋念佛。
至此,轰动零陵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