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风波总算平息了,安定河两岸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落霞居被改成了青元书院,时时传来孩子们朗朗的读书声。
教书的蒋先生曾经被举过孝廉,当过几年县令,后因身体原因辞官回归故里,在家乡教书育人。
他身体虽然羸弱,不苟言笑,但教风严谨。在众多的弟子中尤为赏识顾蔓青,常将他留下来私相授受。
蔓青聪慧过人,思维缜密,逻辑性极强,有时举一反三,反而能驳的蒋先生面红耳赤。
每当这时,蒋先生就会哈哈大笑,直呼后生可畏,一再鼓励蔓青长大以后参加科举考试,替他弥补没考中进士的缺憾。
蔓青每每听后,愈加发愤用功,有时实在乏了,就搬个小凳子坐在大柳树下,央告着蒋先生给他讲有关办案的奇闻轶事。
有时听到高兴处,几个孩子摩拳擦掌,就仿佛已经进入了角色似的。
时光荏苒,日月如梭,一晃的玩伴都长成了翩翩少年郎。也都参加了科举考试。
最后,经过层层考核,顾蔓青脱颖而出,代表榆林郡去往吏部参加科举考试。马胖子不喜读书,干脆做了蔓青的跟班。
蒋先生已经病的不能再教书了,闻说蔓青要去东都参加考试,拖着病体,非要来给他践行。
他的儿子蒋平急忙拉住他道“爹爹,您老这身体真的不适宜再出门了,您执意要去,儿子去趟顾家,把蔓青喊来便是。”
话音未落,只听打外边传来一声洪亮声音道“何劳相请,学生顾蔓青拜见先生,特来向先生辞行。”
蒋先生一见,正是他的爱徒顾蔓青,身后还跟着马胖子。他忙乐呵的一边吩咐儿子上茶,一边道
“蔓青啊,先尝尝这茶,这是为师留着给你中了进士才喝的。”
言罢,便亲自端起茶碗递给他,语重心长道“此去东都山高路远,一路上要多加小心才是。
一定给为师中个进士及第回来,也好让乡里乡亲看看,谁说咱生来就是乞丐命?”
蔓青忙站起来深施一礼“多谢先生错爱,蔓青定不负所望,一路上有马胖哥照顾,先生但放宽心,安心养病,等着学生高中归来。”
蒋先生点了点头,咳嗽几声,感慨万千道“好啊,只是不知为师这身子骨还能不能撑到那一天啊?”
几句话说的蔓青心酸,拉着老师的手好半天都不肯松开“先生定要善自珍重,莫要学生千里牵挂才是。”
言罢,眼眶也逐渐湿润起来,在蒋先生的一再催促下,方才依依不舍的辞别了恩师,带着马胖上路了。
顾蔓青和马胖两个人一路风尘仆仆,丝毫不敢停歇,经过数日的跋涉,终于在黄昏时分赶到了洛阳县。
但见县里灯火通明,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二人打完尖,想找个地方住店,谁知家家客栈都住满了各地前来参加考试的生员。
马胖见状道“蔓青,不行咱随便寻个去处对付一宿得了,反正明早就可以进新都了。”
蔓青见天色已晚,也只能点了点头道“话说的有道理,只是不知这附近有没有可以栖身的处所。”
这时,打迎面碰巧过来一位老者,马胖见状便几步上前,拦住他问道“这位老丈,我们是进京赶考的生员,天色已晚,无处安身。
敢问您老,附近可还有暂时能够安身的去处?”
老丈闻言,停下脚步,仔细的打量着他俩,顿了一会道“栖身之处倒是有一个,就是不知二位敢不敢住了?”
马胖一脸满不在乎“老丈,咱哥俩也将就着歇息一晚,没啥敢不敢的,您就说那地在哪?”
老丈指着远处一座宅院道“后生,看见那处最高的宅院没?前边直走到头,右转再左转,有一处荒废已久的院子。
传说夜里闹鬼不说,院子里还有大蛇出没,以前还曾出过几起人命案呢。
附近的人白天都绕着走,大晚上的就更没旁人敢靠近了。您二位要是不信邪,住着倒是宽敞的很呐。”
顾蔓青谢过老丈,看了看马胖,神秘言道“胖子,今晚你就等着捉鬼吧。”
马胖子挑起行李大步流星就往前走,嘴里嚷嚷道“你就擎好吧,捉鬼这事,小弟我最在行了。”
二人有说有笑,没多久就找到了老丈口中所说的园子。
顾蔓青推开虚掩的院门走进院子,就着月光一看,园内丛生的杂草足有一人多高。
一条鹅卵石铺设的小径直通正房,上面长满了斑驳的苔藓。
马胖挑着担子走在前面,突然,草丛中飞奔出一只受惊吓的兔子,一头撞在蔓青身上,冷不丁吓了他一跳。
顾蔓青下意识停住了脚步,定睛再一看,后面竟跟着一条碗口粗的黑底黄花大蟒蛇。不由失声喊道“胖子,有蛇。”
马胖闻声一转身,一脚正好踩在蛇尾巴上,大蛇冷不丁受了惊,就势缠住他,吐着血红的信子,直接对着他面门咬来。
就看马胖面不改色,心不跳,瞅准时机,一把抓住了蛇的七寸,那叫一个稳、准、狠。
花蟒蛇拼命挣扎,使出浑身力气想把他勒死,无耐马胖力大无穷,才几分钟,就见花蛇松垮了身子,摊在地上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