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真子瞅了瞅牛大力,颇似无奈道“大力,天地因果循环自有定数,当生不死,当死不生,岂可逆天而行,又岂可以人力强为之?”
言罢,看了看羽涅,又看看刘瑞霖道“羽涅,你打算怎么处置这个人?”
此时的刘瑞霖已然恢复常态,看着被自己亲手杀死的刘员外夫妇,不由得悲从中来,跪在宝珠面前,顿足捶胸。
“宝珠妹妹,是瑞霖哥一念之差,终酿成人间惨剧,虽万死难辞其咎,就让我下去给你们赔罪吧。”
言罢,震断自己的心脉,含笑着趴在了宝珠的身上。
云羽涅上去一把将他的尸身翻弄到一边,将宝珠紧紧的搂在怀里。
这时忽然宝珠睁开眼睛,伸出一只玉手轻抚着他的面颊断断续续道“羽…涅哥哥,能…再看你一眼…真…真好,珠儿无…憾了。”
言罢,拼尽全力摘下脖颈上的莲花玉坠道“羽涅…哥哥,生前不…不能相守,就让这坠子陪…陪伴。”
可惜这你字还没有说出口,宝珠就彻底闭上了眼睛。云羽涅顿觉五内俱焚,仰天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长啸。
这时,下人惊喜的发现刘明还活着,便赶忙派人请来郎中给他诊治。又在绣楼上发现了身受重伤的翠兰,一并好生安置起来。
过了一会,去孔老爷府送请柬的刘管家赶了回来,看到奄奄一息的儿子,不由得老泪纵横。
得知老爷、夫人还有小姐也都相继遇难身亡,更是心如刀绞,差人到衙门报官之后,强忍悲痛,着手安排刘老爷一家三口的丧事。
刘管家处理完这一切,又怕羽涅少爷再有闪失,一时想不开也随宝珠而去,一直陪伴左右,劝解开导。
第二日,喜堂变成了灵堂,前来喝喜酒的人闻此巨变,无不唏嘘感叹。孔大人亲写挽联,哭的凄凄切切。
齐氏闻之伤心过度,一夜之间头发全白了。深感刘瑞霖能有今天,都是自己一手娇惯造成的。
思前想后,齐氏变卖了酒楼,将刘念改为钱无念,寄养在钱进的兄长家,安排好了一切后,在彭女山仙女庙落发出家了。
云羽涅安葬了父母和宝珠后,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一头扎进宝珠的卧房,谁也不见。
刘明和翠兰经过抢救都活了过来,只不过刘明伤了经脉,跛了一只脚。
刘管家知道七真子是罗浮山的仙人后,每天诚惶诚恐的跟在后边端茶倒水,侍奉的十分周到。
这天,刘管家备了一桌上好的酒菜,烫了一壶老酒,请七真子师徒品尝。七真子扫了一眼菜肴,问刘管家道“管家可有什么为难之事,不妨明言”。
“不瞒道长,自打老主人和宝珠小姐去后,羽涅少爷一直躲在小姐的绣楼之上,连着几日不吃不喝,再这样下去,恐怕命就没了,还望仙长出手相救才是呀。”
言罢,起身要给七真子下跪。七真子赶忙拦下道“老管家不必如此,仙长二字贫道可断不敢当,贫道尚有一事请教管家,但不知羽涅少爷的名讳是哪两个字?”
“老朽记得少爷初来时,羽涅的雨字乃下雨的雨,夫人忌讳他冒着大雨出生克死了亲娘,老爷这才改成羽毛的羽,取‘凤凰涅槃换新羽’之意,仙长,少爷的名字有什么不妥吗?”
“管家无需多虑,贫道也只是随便问问。你可知少爷哪日出生的?”
“这个嘛,好像是立秋那日的生辰,对,就是立秋生的。”
“你家少爷此番劫难乃命里注定,明天他就会过来找贫道了。管家连日劳碌,还是早些休息吧,一切贫道自有安排。”
老管家闻听此言,千恩万谢的出去了。
夜已经很深了,云羽涅在宝珠的房间来回的走动,一会抚摸着她睡过的床榻,一会又拿过她穿过的嫁衣,一会又看看他为宝珠定制的珠钗首饰,一时百感交集,泪水滂沱。
他不明白,为什么人间悲喜变化竟如此之快?瞬间天堂,瞬间地狱,人生于天地之间,究竟有多少繁华可以留住?又有几许情思可以把握?
他爱的那个人明明不在眼前,但他却明显的感觉到她就在这里,从未走远。可为什么心里却有股窒息般的疼痛?宝珠死后去了哪里?她还会回来吗?
一系列的问题,想的他头痛欲裂。不觉间已天光大亮,他想突然到也许七真子道长会给他想要的答案,便忙快步的走下了绣楼。
云羽涅来到七真子的住处,见七真子道长早已在门外等他。
“羽涅,随贫道四处走走可好?”
“在下也正有此意。”
“羽涅,生死之事你可曾想的明白?”
“羽涅愚钝,不曾想的明白,还望仙长赐教才是。”
七真子停在大榕树下,指着上面的叶子道“羽涅,每年秋风萧瑟,树叶凋零,待来年春暖花开,复又焕发生机,说说看,这叶子到底是生还是死?”
“春生秋落,循环往复,乃自然之现象与规律,何来生死可谈?”
“羽涅,人生岂不正如同这叶子一般,生既是死,死既是生。生和死只不过是同一生命所呈现出的不同形式罢了。万物从无中来,复归于无中去,此乃万物造化之天机。”
羽涅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