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人闻言,一拍惊堂木,厉声断喝道“大胆狂徒,你指使手下杀人越货,还百般抵赖,妄图蒙混过关!来呀,给我大刑伺候!”
高麻子倒也有刚,一梗脖子道“既然已落入大人之手,就没想活着回去,我如果指使手下杀了人,挨上千刀万剐,爷连眉毛都不会皱一下!”
“那孟府五条人命,到底为何人所杀?”
“俺那恩人钱进只说将孟小姐掳到山上来,刘府公子再来个英雄救美,那婚事就成了。那日劫得小姐回来,俺还好生安排两个婆子前去伺候,小的句句实言,如有谎话,天打五雷轰,请大人明察。”
孔大人看高麻子陈述案情不卑不亢,条理清晰,前后连贯,不似说谎,料定其中定有原委,一拍惊堂木问道“那你指派何人前去绑架孟小姐?”
“三当家洪升带的队。”
“来呀,带三当家洪升一干人犯上堂。”
时辰不大,洪升被押上堂来,自知任何抵抗都是徒劳,便向大当家及几个土匪一抱拳道“对不住了大哥,兄弟们当日吃多了酒,只为图一时痛快,枉害了许多条人命,也害了自家兄弟,现在想来甚觉悔意,我给大伙磕个头,算是赔罪了。”
又转身对孔大人道“大人,一切都是小人擅自做主,恣意妄为,与大当家无关,小人愿以命抵命。”
孔大人叫一干人犯签字画押后,全部押入了死牢。
孔大人又问高麻子道“杀人之事你脱得了干系,但此事因你而起,同样罪责难逃,本官且来问你,那孟…”,孟字刚一出口,师爷附在他耳边嘀咕“事关孟小姐清白,大人谨慎为上。”
孔大人颇觉言之有理,屏退了左右,堂上只剩孟大人,师爷与高麻子,孟老爷感激的冲师爷一抱拳。孔大人问道“本官且来问你,那孟府小姐现在何处?”
“这个小的实在不知,劫回孟小姐后,俺命两个婆子好生安排在后宅的一处院落,就与喽啰们吃酒去了,酩酊大醉之后,起来就被抓这来了。孟小姐身在何处,小的确实不清楚。”
孔大人一怒,又拍了一下惊堂木道“桩桩件件你倒是洗脱的干净,来呀,带两个婆子。”
不多时,周妈妈和吴妈妈胆战心惊的走上堂来,扑通跪倒在地“大人啊,可不干俺老婆子的事呀,那孟小姐逃命还是俺给指的路呢。”
言罢,把事情前后经过一五一十讲述了一遍。
孔大人闻听,命人把两个婆子带下去。高麻子因钱进没有到案,尚不能定罪。暂且收监后,发下海捕文书,派人缉拿郑胡子,不想郑胡子早就得了消息,逃之夭夭了。
此时堂上只剩下师爷和孔大人,孟大人看了看周围这才道“大人,小女已然安全返回家中,只因郑胡子及一部分土匪在逃,故而在堂上不敢明言,还望大人海涵。”
“还是让小姐暂避他乡躲一躲为妙。”
“孔大人所言甚是,不过钱进仅为刘府师爷,此事必是刘大人幕后主使,大人因何不将刘大人一起缉拿到案?”
孔大人沉吟了片刻道“这个嘛,目前并无直接的证据证明刘大人牵涉其中。只有等将钱进捉拿归案后,方能定夺。况且刘大人乃朝廷命官,孟大人不能仅凭一己私断,叫本官去拿一个堂堂的七品县令吧,孟大人你说是也不是?”
孟大人闻听孔大人所言入情入理,长叹一声道“目前也只好如此了,还请孔大人加派人手,速速捉拿钱进归案。”孔大人连连称是,一直把孟大人送出老远,这时侯已经天光大亮了。
孟大人回到家,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犹恐再生变故,便连夜将女儿秘密的送往东都他舅舅家里避难,同时咬破十指,写了一封血书,托他在京时的好友御史大夫龟禄成转交圣上。
再说孟淑雅小姐到了京城舅舅家里,全家人闻此噩耗,无不悲痛欲绝,当天就差人把书信送到了龟府。龟禄成自打儿子龟文竹入罗浮山修道以后,与夫人梅紫馨一起吃斋念佛,力行善事,以保佑天下太平,儿子平安。
这天下朝,龟禄成正在与夫人聊天,下人送来两封书信,龟禄成打开写给他的一封,见是从前的老朋友孟大人的亲笔信,内容大致是托他将另一封书信转呈圣上。
龟大人看完信件,心里打起了鼓“孟大人已然离开朝堂多年,因何不用自己的专折上奏特权,而需我代为转呈呢?按理说孟大人与伊华的私交要好过自己,为何所托之人偏偏是我,而非他呢?”
龟大人寻思良久,问看门的下人道“可记得来人的长相,在京中是否见过?”
“回老爷,来人行的匆忙,走的也匆忙,小的不曾看清他的长相,但看此人装扮,家中似有丧事。”
“哦,你下去吧。”
龟大人支走了下人,反复掂量揣摩,叫来管家龟贤问道“管家,你还记得几年以前常来我府走动的孟大人吗?”
“记得,老爷,但不知有何吩咐?”
“那你知道他家在京城还有什么亲属吗?”
“据说,他的内弟也住在京城,是个买卖人,家住哪里小的不知道,但去过他家开的银楼。”
“那你马上去一趟,只远远的看着有没有什么异常就行,速来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