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大人远远望见子虚,撩起袍脚,快步连上几级台阶,双手抱拳言道“哎呀呀,子虚仙长别来无恙否?”
“看洪大人红光满面,一大早亲上罗浮山,可有何喜事呀?说来贫道也好分享一二。”
“多亏子虚仙长派弟子连夜送下山的圣水青蒿汁,乡民们喝了以后,才半宿的功夫,所患虐病就全好利索了。
这不,非要催促本官前来致谢,本官也是民意难违呀!区区薄礼都是先民们一片心意,望仙长万勿推辞。”
言罢,转过身吩咐后边的乡亲道“乡亲们,把贺礼抬到璇鼎宫去。”
子虚连连摆手道“洪大人,此举万万使不得,我等乃修道之人,急人所急,想人所想乃道家本份,何须言谢?
乡亲们刚逢大难,宜修养生息,这些东西还是烦劳乡亲们带回去吧。至于心意嘛,贫道代山门所有弟子收下了!”
洪大人实在拗不过子虚,只好千恩万谢一番,领着乡亲们回去了。
子虚望着乡亲们逐渐远去的背影,感慨万千的对紫霄道
“霄儿,你看龙华镇的百姓是如此的淳朴厚道,却无辜成为魔妖的牺牲品。
看来不早日荡平煞居都,消灭赤魔天君一流,百姓们将永无宁日啊。”
“是啊,师尊,我们肩上的担子真是越来越重了。
师尊,您这几日疲于奔命,如今百姓疫情已解,徒儿有个好的建议,何不与鸿逍派的弟子们一起聚聚?
要知道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可把他们累坏了。有些个新晋的弟子甚至连师尊您的面都没见过呢。”
“霄儿,你的这个提议为师欣然接受,恰逢秋高气爽,就把宴席设在金鲫溪旁吧。走,咱们回去。”
金鲫溪蜿蜒曲折,呈环形围绕着璇鼎宫,因溪水中盛产一种金色的鲫鱼故而得名。
两岸金风习习,鸟语花香,大团的彩蝶上下翻飞,令人心旷神怡。
迫近黄昏十分,宴席早已排好,数百名弟子齐聚,气氛空前的浓烈。
子虚端坐在中央一处高台之上,举起手中的羊脂白玉雕花盏,朗声言道
“鸿逍派能有今日之辉煌,全仰赖诸位弟子的辛勤耕耘与不懈之努力,为师深感欣慰!
然既入仙门,时刻就要以仙人的品质约束自己,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如此,才算是一名合格的修仙者。来,就让我们同饮杯中酒,以此共勉!”
“弟子等谨遵师尊教诲!”
文竹和袁辉头一次见着这么大的场面,兴奋的表情洋溢在稚嫩的小脸上。
在热烈气氛的烘托下,平时滴酒不沾的文竹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谁知这酒一入肚,辣得他直伸舌头,这小脸也红了,话也多了起来,围着子虚开始问东问西。
“师尊,弟子初上罗浮山时,您带着弟子前往神鼋湖参拜先祖老白龟,
弟子记得您曾说过,龟爷爷助羲皇一画开天之后,羲皇预测到六界将遭受一场空前绝后的大瘟疫,
白龟爷爷这才受佛祖点化,在那里调燮用以制作易初元善液载体的无极天水。
弟子想知道,白龟爷爷与羲皇之间可有什么渊缘?”
袁辉也歪着脑袋问“是呀,师尊,您就给我们讲讲龟爷爷与伏羲的故事吧。”
子虚笑眯眯的看着这两个孩子,文竹沉稳、干练且聪慧异常。袁辉浮躁、贪玩,缺乏进取精神,却开朗活泼,率性纯真。
紫霄见师尊笑而不语,也催促道“师尊,听爹爹说,上古的时候,发过一场大洪水,白龟爷爷还曾救过我娘的命呢。
您一直在爹爹身边,想必了解其中的缘由,难得今日清闲,您就给我们讲讲吧,弟子也很想听呢。”
子虚微微颔首道“既然盛情难却,为师就索性讲给你们几个听听,不过,这话可要从霄儿的外祖母华胥说起。”
据说很久以前,蓝田县偏北的骊山脚下,住着一个古老的部落。
部落里有对恩爱的小夫妻,男的叫雨林,女的叫云岫,此二人就是霄儿的外祖母,华胥的爹娘。
小夫妻恩爱有加,唯一的遗憾就是婚后一直没有个一儿半女。
那日迫近黄昏时分,温柔的夕阳笼罩着整个天空。
云岫坐在土窟前,一边分捡着手里的干果,储备过冬的食物,一边向门口那条通往山里的小径焦急的张望着。
以往这个时辰,她的丈夫雨林早已经哼着小曲从山里回来了。
秋天的灞河两岸风景格外秀美。灌木丛里开满了各色的野花,错落有致的植被沐浴在落日的余晖里,仿佛都披上了一层五彩的霞衣。
微风轻拂,湖面上荡起圈圈涟漪,跃动的波光宛如繁星般闪耀。
雨林这次进山收获不小,不但采了许多野果,还打到一只野兔,正哼着小曲,陶醉的沿着霸河两岸往家走。
忽然,一阵翻花的水声吓了他一跳,雨林赶忙躲到一棵大树后,定了定心神,拢起二目朝水面望去。
只见河水里隐约有个庞然大物在游动,他顿时觉得心都快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
一只体型硕大的白龟摇摇晃晃的用他那巨大的后脚踩着水往岸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