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被千夫所指的人不是她苏嫱。
可,苏长远接下来的话越来越僭越。
“我本以为把你留在你外婆身边,会把你教好,但事实证明,她给我教了一个心肠狠毒的好女儿!”
“我就不该心软念及她思女过度,将你留在她身边陪着她。”
“这件事我不会这么算了,我要小惩大……”
“说完了吗?”
凌厉的嗓音猛地打断苏长远嘴里盘旋未止的话,她却是一把扯了耳机。
纯黑的耳线缠绕在少女白皙清贵的指尖,犹如缠绵悱恻的小黑蛇在亲吻她的细长手指。
女孩儿淡漠的气场瞬间让人不容小觑。
苏嫱真的怒了!
苏长远乃至周围的人都有一刹被震慑住。
只见她冷戾的气场扫到各个角落。
“你凭什么说我外婆?”
“你,你敢对我大呼小叫?”苏长远嗫嚅。
苏嫱萦绕着手指骨里的黑线,一步步朝着苏长远逼近:“你可以说话,但是你决不能说外婆!”
苏长远将刚出襁褓的她,扔给外婆抚养,是外婆给予了她第二次生命,也是外婆教她要善良。
但善良不是随便地被人软弱可欺。
他苏长远不过是顶着父亲的名头,从未尽过父亲的责任。
她能留在这里听他唧唧歪歪,不是看在他是自己父亲的面子上,而是不想外婆担心。
可,这人似乎不知道收敛二字怎么写,越来越得寸进尺。
他要不仁,苏嫱也不介意不义。
除了外婆,什么父亲血脉相连,在她眼里都是狗屁,她谁也不在乎。
“不要惹我!”苏嫱唇角挽起一抹邪笑,就站在苏长远眼前:“别逼我做出点什么?”
苏长远心中大骇,就这么木讷地望着面前的大女儿。
这一刻,他竟有种胸口呼吸不顺畅的窒息感。
那是一种让人胆寒的强烈气压。
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周围所有的下人都还看着,苏长远顿觉他的一家之主威严受到挑衅。
“苏嫱,”他咬牙切齿道:“我是你父亲,你敢这么对我说话?”
苏嫱眼神眯起阴翳的淡漠,无所畏惧地与他四目对视:“父亲,您确定?”
“你,你,简直目无尊长,你这是什么态度?”
苏长远按着气疼的胸口,林艺珍赶忙走过来,眼底划过一抹幸灾乐祸:“你看看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
站在二楼栏杆上的苏曼曼简直要拍起小手来。
这苏嫱真是蠢不可及,居然敢挑衅一个父亲的威严。
难道不知道她爸爸都是吃软不吃硬?
她真要被她蠢笑了!
苏嫱懒得跟他瞎哔哔,扭头就走。
“你去哪儿?”苏长远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吼道。
苏嫱重新挂着耳机:“去个干净点的地方!”
她实在讽刺他这里乌烟瘴气?
子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她敢嫌弃自己的家肮脏?
苏长远大口喘息,指着苏嫱纤瘦远去的脊背:“将家里搞得乌烟瘴气,你就想走了?”
苏嫱冷冷地侧眸,那厌恶快要满载溢出:“那你要如何?”
苏长远没注意到地说:“自然是向你林阿姨和……这位你佣人道歉!”
佣人也是人,苏长远表面上至少要摆正不偏袒的态度。
“道歉?”苏嫱唇角捻起一抹笑意,极冷,她仿若听到天大的笑话:“我为什么要道歉,没有做错的事情,凭什么道歉?”
别说她没做错,就算是做错了,他苏长远也没资格叫她道歉。
“苏嫱,平时你多目中无人多傲慢无礼我都不管你,但是你今天真过分了,有没有想过,若是她因你死在我的家里,会有什么后果?”
苏嫱轻慢地挑了下眉尖:“哦,什么后果?”
“你会被抓进少管所!”
她还有几天才满十八岁,迄今为止还算个未成年。
国法对未成年有许多宽忍。
即便是这女佣死了,她也不会被抓进监狱,但是少管所是怎么都逃不掉的。
“然后呢?”
“什么然后?”苏长远死死盯着她,看她云清风淡的样子,往事如烟什么都不在乎,苏长远真得发火道:“还有狗屁的然后,你都被抓紧少管所了,人生全毁了,还想有然后?”
苏嫱半点没耐心听他哔哔了,懒散地掀开眼帘:“说完了吗?”
“什,什么?”
“说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她拎起书包往门口跨去:“半个小时,就差没听你现身说法了,你怎么不去当教育家?”
和他多说一句都是浪费口水,罢了。
她做什么管别人信不信!
只要自己问心无愧就好了!
无关人员爱咋想咋想,她都不在乎。
苏嫱轻步往门口走去,逆光中,她倏然回首:“我也不喜欢被人冤枉,于是,我找了人证明我的清白。”
说完, 她彻底走了。
远远还能听到苏长远气急败丧的声音:“苏嫱你给我站住,你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