叽喳喳甚是吵闹,现在却是想念得厉害,也不知那丫头如今身在何处,是生是死,徒自叹息,也毫无办法。
到外面上了小轿,从正门出来绕过宫巷,不片刻便到了御花园。
下了轿子,仍由那几个宫人陪侍着,然后入内步行。
午后日头正高,和着那浓郁的春意,愈发得暖人。
尤其那一片樱花林,粉白相映,正开得烂漫无比,宛如去岁时节。
那会子她刚回宫,懵懵懂懂,瞧着什么都新鲜,走到哪里都战战兢兢,初入此园,见那微风拂过,满树粉白零落,自也是心旷神怡。
时隔这么久,当初所见的许多都渐渐淡了,唯有这一片如霜似雪的美景记忆犹新。
只影双人,踏着积瓣如毯的步道并肩而行,闲看飘“雪”纷飞,那是何等的抒怀。
想着想着,目光所聚之处似又瞧见那霜白色的身影临风而立,言笑如谑……
她恍如真见了,怔怔望着,不自禁地顿住了步子,直到身边宫人叫了,才回过神来,叹口气继续朝前走。
沿着卵石铺就的鱼鳞小道又走了一段,前面已近液池,遥遥地便望见那临水的亭榭内有个熟悉的人影。
高暧眉间一颦,停住脚不假思索地转身便往回走,没曾想那几个宫人竟不让开,反而定在那里,挡住了来路。
“你们……你们做什么?”她立时紧张起来。
“公主莫怕,太后娘娘有请,已在那里等候多时了。”
几个宫人面露得色,上前左右将她架住。
“不,我不见,我谁也不想见,你们放手!”她拖着脚向下坠,死活不肯答应。
那几人哪管得许多,不容分说便架着她半拖半拽地向前走,须臾便到了亭榭内。
顾太后正端着茶水倚在美人靠上,几名内侍宫人在旁伺候着。
见这阵势,那两道柳眉登时一立,沉脸怒道:“怎么这样将人带来?哀家如何吩咐的?还不撒手!”
那几名宫人下了一跳,慌忙松开高暧,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连声叫着恕罪。
高暧微感诧异,就听顾太后怒不可遏地又道:“今日若不教训你们,说不得下次仍不长心,来啊,给哀家掌嘴!”
两名内侍应了声,上前撸了袖子便打,立时又是一阵哭叫求饶。
这下倒像是动了真怒,不似在作伪。
高暧愈发觉得奇怪了,顾太后早前便恨极了自己,如今却等着要见她,还出手惩戒这几个对己不恭的奴婢,这却是什么意思?
堪堪打了好一阵子,那几名宫人已是满面青肿,口鼻溢血。
顾太后方才脸色稍缓,挥袖道:“罢了,把她们送去浣衣局,另替几个晓事的过去。”
两个内侍领命,当即将几人拖了下去,哭求声远远地拖了好久才止歇。
高暧抬眼看看,却见顾太后也正上下打量着自己,那目光落在肚腹间,渐渐露出欢容,招手道:“来,到哀家这边来坐。”
这番情态叫人心头愈发不安。
高暧不知她为何不咎前事,竟换了这副好脸色,仿佛忘记一切,换了个人似的,心中戒备,立在那里没动。
顾太后竟也不以为忤,又叫:“还站着做什么,叫你过来坐呢。”言罢,朝左右使了个眼色。
两个宫人会意,上前小心翼翼地搀着她,在顾太后身边坐了。
高暧不愿与她贴近,正要向后挪,她却又向近处靠了靠,抬手便抚在了她已微微有些隆起的小腹上,随即点头道:“嗯,还好,是有三个月了吧?和哀家那时差不多。”
原来她已知道自己怀了孩儿,莫非又要打什么主意?
高暧心头砰跳起来,不自禁地向后挪了挪,可瞧她那副喜不自禁的样子,却又不像是要使坏,一时间倒糊涂了。
顾太后却只道触了她的痛处,便收了手,抬头温言道:“你莫怕,但凡女子怀孕孩儿,便总有些不适之处,待得再过些时日便好了。”
她顿了顿,又续道:“如今你怀着皇孙,之前那些事,哀家便既往不咎,你也不用再放在心上,好生安胎颐养,莫要动气,若是十月生产,诞育龙种,便算你大功一件,哀家做主,虽不能晋了正宫,将来定也给你个名分,你可仔细,莫叫哀家失望。”
第126章 蔓芳芩
压根儿不待人细想,这话竟已挑明了。
高暧张口结舌,此时方知她是先入为主会错了意,以为自己早便从了高昶,有了他的孩儿,现下皇嗣延续有望,大夏江山社稷后继有人,冲着这个,所以才忽然和善起来,换了一张好脸色。
顾太后见她仍不应声,脸上也是一副惶然暗惊的样子,只道她心中惧怕,仍是不信,又道:“你不用起疑,哀家向来说一不二,讲明了既往不咎,便不会再提前事,你只管放心好了。”
高暧此时也瞧出这不是在作伪,如此阴差阳错,也算可笑之极。
可她半点也笑不出来,心中七上八下,愈加的忐忑起来。
这太后娘娘目下还不知实情,可纸终究是包不住火的,回头问起高昶来,若他憋不住胸中怨气说出来,那……
一念及此,高暧登时背寒股栗,双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