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也不知她说的是真是假,可若真的触怒了徐少卿,这次保不齐连自家主子也护不住了。
当下便住了口,便让那两个侍婢搀着徐少卿去厢房,自己扶着高暧跟在后面。
高暧面上强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却架不住心中忐忑,目光一直停在徐少卿那条石青江绸的裤子上,生怕方才束得不牢靠,走得快了不小心掉下来。
翠儿在旁瞧着更是奇怪,却没敢多言。
一路提心吊胆,好在那厢房并不远,片刻便到了,那裤子只是松松垮垮,并没有掉下来。
那厢房虽在后院,倒也宽敞,里面陈设器物也十分考究。
进门之后,翠儿先掌了灯,两名侍婢扶着徐少卿在床榻上躺了,正要去脱脚上的靴子,他却突然梦呓一声,打了个转身,朝向床内。
高暧见状,赶忙道:“你们莫管了,去端些汤水来,便回房歇了吧。”
翠儿却没走,但瞧着徐少卿的背影,也不知他是真的睡了,还是酒已醒了,心里憋着话想跟自家主子说,却踌躇不敢说,生怕一张口便被听去了。
高暧自然瞧得出来,竖指在唇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朝门口指了指。
翠儿立时会意,随着她撩帘出门,在廊下站了,却又面朝着窗口,盯着躺在床榻上的徐少卿。
“公主,徐厂公方才是不是借酒想……想那个……”
“你这丫头胡说什么,他……他不是那般下作的人。”高暧嘴上轻叱着,脸上却红得厉害。
翠儿皱眉撇撇嘴:“公主莫要瞒了,你自来说不得谎,奴婢服侍了这么多年,怎会不晓得?瞧这背上沾的泥,平常摔倒怎会摔成这般样子?定是徐厂公用强扑你,对不对?”
高暧见她一语中的,神色更加忸怩。
不过想想,那时他已是醉了,或许只是要靠一靠,并非出于本心。
然而这般替他开脱,自己都觉说不过去,常言道,酒醉三分醒,若非这人早有此意,又怎会做出这般举动来?说不定那时就是成心的。
翠儿见她默然不语,便更加认定,一边警觉地挑眼朝窗口看,一边压低声音道:“公主可要留心些,徐厂公将你圈在这宅院里,定然便是打着那主意,还能有别的什么事?奴婢早说了,与太监对食,辱没祖宗倒还罢了,夜夜受那糟践可真是生不如死,公主怎的就听不进去呢?唉,都怪奴婢,当初为何要撺掇你与他相交,今日说什么也晚了。”
她长叹一声,耷拉着脑袋顿了片刻,忽然眼睛一亮,像是想到了什么,慌不迭地凑上来又道:“有计较了!依奴婢看,徐厂公虽说长得俊,说话也阴沉沉的,但那行事做派总也不像个公公,奴婢寻思着,他……他八成是当初没割干净,后来许是吃了什么灵药,一发又补起来了,这才对公主起了心思。”
高暧脸上早就红透了,此时更像要滴出血来,不自禁地便回想起之前看到的那一幕。
这东西是血肉凝成,吃药补得起来么?
她原就不懂,此时更糊涂了,不知自己所见的究竟是本来面目,还是如翠儿所言,纯属割而复生的怪胎?
但随即便羞惭无地,心说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却在这里琢磨他身上的东西是真是假,这成什么话了?
当下面孔一板,轻叱道:“这话成何体统?莫胡说八道了!”
翠儿艮着脖子正色道:“奴婢怎会胡说,当初在宫里,听管事的姑姑救说过,前朝有位公公就是没割干净,后来搭上太子的乳母,结果几十岁了还能平步青云,徐厂公说不得便是如此,公主决不能与这般人搅在一起。依奴婢看,咱们眼下脱不了身,公主便先与他虚与委蛇,寻个机会瞧瞧,看他是不是真没割干净,若真像奴婢说的,便有把柄抓在公主手里,回头也好治他!”
作者有话要说:
第82章 尘心结
明明一见他就吓得瑟缩不止,这时反倒又大着胆子撺掇自己去捏人家的把柄,这丫头许是已经半疯了。
高暧实在不欲再与翠儿纠结这个问题,更不愿让她知晓自己已瞧见徐少卿正如她所说的那般,压根儿就不是个真奴婢。
可这丫头自来不是个呆性,既然疑心上了,就须得小心提防着些才行,否则说不得便会真生出事来。
正欲打发她走了,房内徐少卿口中却忽然咕哝了一声,听不清在说什么。
翠儿吓得浑身一哆嗦,只道是这般低声细气的,仍被他听去了,那张脸登时一片灰绿,赶忙躲到自家主子背后。
高暧却也被吓了一跳,方才那话若叫他听到了,那还了得?
偷眼朝窗内瞧去,见他果然翻了个身,却没再有什么动静,隐隐能听到些许轻微的呼吸之声,也不知方才那是偶然的梦呓,还是早已醒了,只是在装睡偷听。
她心中乱得厉害,赶忙借机连使眼色,叫翠儿快走。
那丫头被吓得不轻,自知呆不得了,却仍旧挂心她,一步三回头的看,出廊下阶时,没留神一脚踏空,险些摔倒,把足踝崴了,却没敢呼痛,赶忙苦着脸一扭一拐地溜了。
高暧提着心目送她走远,这才松了口气,回眼看看窗内,徐少卿仍仰卧在榻上没动。
可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