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个章法。
如今答应了他,又到了这里,总觉该有个新样子,这才重新捡起来,指望绣个“连理双栖”,“鸾凤和鸣”什么的,不想却如此之难,起手边不知费了几块帕子。
昨晚那个,翠儿倒说可以了,可她却执意要换,如今手头这个绣着绣着,又觉不称意了,究竟怎生才叫好,连她自己也不知道。
亭外脚步轻响,翠儿转眼便到了跟前。
“公主,公主,徐厂公回来了。”
她身子不由一颤,绣针刺破指尖,缩了手,血却滴下来,皎白如月的丝绢转眼便晕开一片鲜红。
自从回到京师那天,他独自入宫,这连着五日都没有回来过。
害得她每日提心吊胆,望眼欲穿,对着菩萨一遍又一遍的念经祈愿,生怕真的出什么岔子。
如今乍听他回来,怎能不心头怦然。
“公主,你的手!”
“不碍事的,你先下去瞧瞧,灶房那边预备好没有。”
高暧轻吮着葱管柔荑般的手指,强压着心中的兴奋,不愿让她瞧出来,那语声便如空谷呢喃,不露半点痕迹。
翠儿皱眉不解道:“公主,这才午时刚过,哪有这么早预备晚膳的?”
“徐厂臣诸事繁杂,许是这会子还没用午饭呢?快些去吧。”
翠儿无奈,只得转身去了。
她呆了呆,垂眼瞧着丝绢上染浸的鲜红,自言自语道:“好容易开了头,现下又要弃了。”
正自苦笑叹气,便听不远处那冷凛的声音轻笑道:“什么又要弃了?”
高暧吃了一吓,忙不迭地将那夹在花绷上的帕子藏到背后。
但却已晚了,只见那霜白色的虚影一闪,人便已到了面前,毫无顾忌地伸臂将她揽在怀中,另一手探到背后,将那花绷夺了过去。
“哦?瞧着像是‘连理双栖比翼图’,是绣给臣的么?”
他一边端详,一边挑着唇角饶有兴味地品评道:“可这双栖比翼鸟怎的瞧着有些怪,依臣看来,倒有几分像鹊。”
高暧登时大窘:“我手上粗笨,不过是随便绣绣,哪敢送人。”言罢,抬手便去抢。
徐少卿将手一扬,挑眉笑道:“虽是绣工算不得最好,但总是公主一针一线的心血,便只是绣个名字,臣也喜欢。”
她见他线也不拔就要往怀里揣,羞着脸道:“这个不好,待我这几日重绣一幅与你吧。”
“哦,那公主便承认这帕子是要送与臣了咯?”
“你……”
几日不回来,才刚一见面,便又来占自己便宜。
高暧面红过耳,抬手在他胸前轻捶了一记。
徐少卿呵然一笑,将花绷轻放在石桌上,双臂收紧,将她搂在怀中,轻吻着那火烫的面颊。
吻了两下,兴之所至,便俯头要亲她樱唇。
她立时慌了神,只怕被瞧见,赶忙侧头躲避。
“大白天的,厂臣不可这般,万一有人来了……”
“白日又怎样?这是臣自家院子,那些仆婢等闲怎敢进来,公主放心好了。”
“不,不行!”
高暧死命挣扎,把头紧贴在他胸口,说什么也不愿抬起来,全然没想到这般样子若被瞧见了,反而更加说不清了。
徐少卿含笑看着她那副窘态,倒也不欲逼得太紧,手上慢慢松了,但仍将她搂在怀中。
她见他不再逼迫,这才停了挣扎,伏在那坚实的胸膛上低低地喘着气。
“这几日你去哪里了?”
隔了良久,她终于忍不住问。
他在那柔弱的肩头轻拍了两下:“陛下吩咐一件要紧事而已,与公主全然无关,延搁了这么些日子,总是脱不开身,臣又不好让手下那些粗鄙之人回来报讯,今日便特地偷了闲,回来看看公主。”
“怎么,你还要走?”高暧愕然抬头,有些失望地看着他。
他点点头:“此事关系重大,陛下亲口吩咐,臣不敢懈怠,好在眼下已大致有了眉目,待过了这几日也就好了。”
她“哦”了一声,心中却还是怅怅的,忍不住又问:“那……用过饭之后再走好么?”
自来都是他张罗着伺候别人用饭,还从没有人对自己这般知冷知热过。
恍然间,真的生出几分想家念室的温情感。
徐少卿展颜一笑,随即点头道:“好,臣便陪公主略用几筷。”
她这才露出欢颜,含羞与他并肩走向前院。
翠儿等在门口,一见徐少卿登时面色发白,瑟缩地低下头去,惴惴地上前见了礼,便引着他们来到偏厅。
那里已由下人们铺开了席面,十几样精致菜肴摆下来,后面还陆续上着。
高暧微微皱眉,心说只有他们两个人而已,这许多东西如何吃得完?
她素来日子清淡,这般的铺张浪费还着实不习惯。
徐少卿看她面色有异,便清着嗓子道:“以后备膳,先拿单子来请示娘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不做,全由她定夺。这里是过日子,不像在宫中,事事须讲排场,可记下了?”
翠儿领着几个仆厮连连称是,便唯唯退了下去。
高暧听他说起“过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