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真好意思说,这枕边人身子不适,她没看出来反倒咬在别人身上。”
……
徐淑妃连忙打圆场:“国公夫人放心,大家都是明白人,不会听她的胡言乱语的。”
宁珞挽住了宁贺氏,柔声道:“大伯母别生气了,太子妃娘娘也必定是听了下作之人的挑唆才被迷了心眼,清者自清,咱们对陛下的一片忠心,总有一日她会明白的。”
她的目光一转,看向那位依然坐在首位不动如山的瑞王妃,迎面而来的眼神中隐含着无尽的恶意,仿佛那水蛭,不吸干血不肯善罢甘休。
她在心里了冷哼了一声,挑衅地冲着赵黛云抬了抬下巴,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
既然避无可避,那便来吧,不死不休。
宫宴罢了,宁珞告别了徐淑妃,宁贺氏和她一路并肩而行叮嘱了几句,小安子在前面领路,将她们带出了内宫。
内宫外早有软轿候着,一名内侍过来和小安子说了几句,小安子便躬身示意道:“这是田公公的人,夫人里面请,想必侯爷在外面已经等急了。”
宁珞有些意外地瞧了他一眼,道谢道:“今日多亏公公了,外出赴宴也没带什么好东西,些许心意,还请公公笑纳。”
四叶从怀里掏出了一块小金锭递给了小安子,小安子嘿嘿一笑婉拒了:“夫人不必如此客气,这都是我的本分。”
说着,他便挥手转身,没入了一片夜色中。
一路出了皇宫,果不其然,景昀正在宫门外等候,一见宁珞便迎了上来,看着宁洛全须全尾,这才长吁了一口气,只是神色之间却依然郁郁。
宁珞知道他忧心,便挑着宴席上好玩的事情和他说了起来,景昀却没有半分笑意,半晌才道:“珞儿,让你受委屈了。”
宁珞心中暗暗叫苦,这么快景昀就知道宫宴上发生的事情了吗?她想了想,放柔了语调道:“景大哥,我又不是天天瞧见那赵黛云,偶尔受点气也没什么,更何况她今日也算不得占了便宜,你就别生气了。”
景昀的脸色稍缓:“如今的态势和从前不一样了,她还如此张狂,只怕离她自掘坟墓的日子也不远了。”
“太子妃娘娘……怎么变成了这样……”宁珞想起了陈氏,原来她虽然气量小,但也算是个温婉亲和的女人,现在却成了这样偏执的可怕模样,随便被人挑拨了一下便出来当了别人的棋子。
景昀余怒未消:“愚蠢至极。当年我离京前便提醒过太子,那金丹虽灵验,却不是固本培元的好东西,他们自己执意不听,还怪在别人头上。”
“其实,我也早早让父亲提醒过太子……”宁珞轻叹了一声,“可能这便是太子命中的劫数吧,我们谁劝都没有用。”
“别想了,”景昀劝道,“谁也不会信她的胡言乱语。”
宁珞点了点头,忽然想了起来:“今日撞了陈氏一把的那个小安子,看起来很是稳妥,莫不是你……”
夫妻二人走在前面,身后的婢女和侍卫照例离他们有段距离,景昀也不避讳,压低声音道:“自从那年你被梅皇贵妃召见后,我便寻思在宫中要有些助力,这次总算派上了些用处。”
宁珞心中折服,景昀心计深远,居然这么早便埋下了伏笔,她仰起脸来,眼中闪动着促狭俏皮的光芒:“景大哥,你这样老谋深算的,我以后若是和你藏个心眼,岂不是被你当兔子一般吃个一干二净?”
景昀轻哼了一声,抬手便去捏她的鼻子:“就算你不藏心眼,你也早已经被我吃干抹净了,还想蹿到哪里去?”
“蹿到这里来,”宁珞拍了拍他的胸口,“这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一会儿便到了自家的马车前驾车离去。
离定云侯府家的马车不远处,一辆玄色华盖的马车在一棵梧桐树下静静而立,在夜色的遮掩下几乎看不出轮廓。
虽然在宫宴上事情的走向最后并没有如赵黛云所愿,宁珞并没有被陈氏扇上一个打耳光颜面扫地,可赵黛云出来的时候心中还是愉悦万分的。
这些日子,京城的大街小巷都在谈论定云侯的赫赫战功,说书的都写了好几个本子将景昀的战功在快板中一一道来,连带着宁珞也被捧得仙女一般,什么姿容绝色,什么智勇双全,什么陪着侯爷出生入死,简直就成了天底下仕女贵妇的表范,令人心烦意乱、寝食难安。
她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这登顶之路还步履维艰、状况不断,甚至搭上了自己父亲的性命,而宁珞只是去了一趟西北便收了如此赞誉,简直是岂有此理!
今晚看那宁珞被迫向她赔礼道歉,看那陈氏辱骂宁珞,她只觉得心中积攒了多日的恶气渐渐冒着泡消失了。
只是,这一刻坐在马车中,看着这一对璧人你侬我侬地行走在月色中,那男的隽挺英武,举手投足间的柔情蜜意随处流淌,她只觉得心中仅存的愉悦瞬息之间便不翼而飞,看着的双眸都被辣椒水沾了似的,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
“走,回府。”她闭上眼睛,任凭胸中的狠戾之气来回冲撞了数遍,这才定下了神吩咐道。
马蹄声在寂静的青石板路上清脆而悠远,瑞王府离皇宫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