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位就是刚来的大夫,他说可以救回小姐。”
随后管家在卿峰耳边小声说了卿落落曾带人住进府里的事情。
卿峰听完直直望向秦睿之,眼神里满是审视。
秦睿之沉着脸走进房,一眼就看到病床前站着好几人。
那悲痛的模样,像是卿落落马上就要死了。
“不是说能救人吗?劳烦了。”说完,卿峰立马让开位置。
别说是卿家人了,就是裴钰和陆一晏都震惊了,不明白管家到底说了什么会让卿峰相信一位太过年轻的少年郎。
坊间从医几十年的老大夫,宫里的御医都没办法,一位看起来二十岁不到的年轻人能有什么办法。
连秦睿之看到卿峰直接让开的动作,也愣了一下。
没问一句话就相信他。
看来她的性子随爹。
想到这儿,秦睿之不再说什么,直接走到床边,直接开始把脉。
手指搭在纤细的手腕上,脉搏是那样微弱,却又那样顽强地跳动着。
只是,伤口处的血太触目惊心,一张脸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这才多久没见,就变成现在这样。
多少明枪暗箭都挡住,却被这样简单直接的方法害成这样。
幸亏这次入京带了药,要不然就她现在情况,活不过子时。
检查一番后,秦睿之直接拿出两瓶药,从黑瓶里取出一粒药,用水化开。
“卿夫人留下,再留下一位太医,其他人都出去。”
“准备一些酒,越烈越好,还有准备多一些热水。”
两句话,两句交代,卿峰毫不犹豫吩咐下去。
其他人见状,犹豫着还是出去了。
……
卿府的夜,很静,没有说话的声音。
卿府的夜,很忙,热水不断送进去。
时间已经慢慢接近子时了,往常这个时候,府里的人早就入睡,今日却没有一个人睡得着。
卿峰静静注视着院子的门,向来挺直的背,此时像是被什么压弯,完全没有人到中年的步步高升的意气风发。
以为站得高了,就能护一家周全。
谁能想到,晚膳时还在一桌说说笑笑的人,转眼就命悬一线。
原本以为她一身本事,总不至于吃亏,还有三个人一起陪着出去,怎么也不可能出事。
结果,那么多人盯着,还是出事了。
人群拥挤,甚至不知道是被人意外挤出去还是被人蓄意推出去。
若是蓄意,人潮来来往往,所有人都盯着杂耍艺人,背后更是没长眼,谁能知道是谁动的手。
看着关紧的门,他突然生出一种无力,就像当年卿落落被劫走之后。
那时茫茫人海,对方警惕性极高,愣是没有泄露多少消息,他连线索都找不到。
要不是她自己逃回来,靠着他当年的权力,这辈子都找不到她。
她回来后,他一直在查找当年的事情。
八年了,随着权力越大,才查出点什么。
而这一次,如果是蓄谋,想要查到真相,对他来说一样艰难。
仔细想想:以前,他人微言轻,护不住自家闺女,就连官府都能随意打发他,压根没用心找。
如今,身为当朝一品武将,依旧护不住。
他这些年的拼搏好像一文不值。
春寒料峭,寒风阵阵,明明已经到了春天,天气却没有一点回暖的迹象。
带着寒意的风吹来,遍体生寒。
……
时间一点点流逝,子时已经过去了,所有人站在院子外,没有一个人离开。
屋里的人,也没有出来。
原本不带希望的他们,慢慢觉得或许会有希望。
只要里面的人不出来,就意味着没有宣布死亡,只要不死,就还有希望,哪怕希望渺茫。
她那微弱曾被断定撑不过多久,可是,即便脉搏再微弱,也坚强撑过了子时。
或许,还能撑过丑时,撑过寅时,撑过天亮,撑过新的一天……
……
房间里,秦睿之取下最后一根针刀,把手搭在她的手腕上。
依旧微弱的脉搏,却顽强跳动着。
感受着那顽强的脉搏,秦睿之都有些不可思议。
取出兵器后才知道伤得比想象的深,血流的比想象的多,伤势比想象的严重。
期间脉搏微弱到几乎停止。
那一刻,他第一次觉得救不回她。
好在,她撑过来了。
真是个……顽强的姑娘。
秦睿之收回手,走到一边,看着从头至尾红着眼的卿母“卿夫人,卿小姐暂时脱离危险。”
卿母像是不敢相信,望着秦睿之,再看看一旁的太医。
太医点点头“卿小姐已经脱离危险。”
吧嗒,吧嗒!
终于得到确定的卿母,再也忍不住了。
一直积攒着不敢落下的眼泪,就那样毫无预警地落下。
在人前从不示弱的卿母,此时哭得像个孩子,丝毫不顾及屋里还有外人,也忘了当家夫人的得体。
秦睿之什么也没说,转身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