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落落刚走进太后寝宫,就能感受这里的压抑气氛,为了不让太后找到错处,行最高礼仪。
弯腰,扼手,双膝下跪,俯首三拜!
“臣女拜见太后娘娘!”
安静,和预想的一样,那一声【免礼】始终没有传来。
她只能乖乖跪着。
看来太后是真的生气了,气到不顾身份,毫不遮掩地为难于她。
要知道太后是出了名的和善,有时候皇后责罚宫人,太后知道了会帮忙说话,免了不少宫人的责罚。
那些前来请安的世女,一般情况下只会行世女的礼仪,并不需要行三拜大礼。
这一次她行了三拜大礼,就是想知道太后有多不喜欢她。
现在看来,非常非常非常不喜欢她。
跪着的她即使看不见太后的表情,也能猜到。
唉……这皇家果然是麻烦,必须敬着,尤其是太后,是后宫身份最高的人,想责罚谁就责罚谁。
动不动就让人跪,屋里跪还不算,冰天雪地的还会叫人去外面冷冰冰的雪地里跪着。
也不知道等会儿会不会让去外面跪着。
想到这些,心里有些发怵。
这时,一道问罪打破宁静。
“你可知罪?”
毫无温度的声音,隐隐带着威严和怒气。
可知罪?
这是要把所有罪名都安在她身上,想把裴钰摘出来。
看来,太后是真的宠裴钰,都这个时候了,还想留住他的好名声。
裴钰啊裴钰,最好早点过来,要不然在太后这里遭受的一切,都要找他算回来。
想到这,卿落落深吸一口气“回太后娘娘的话,臣女不知,还请太后明示。”
砰!
一巴掌拍在实木上的声音,光是听着声音,就知道太后此时的怒火。
“太后息怒。”
“太后息怒。”
这一声巨响,把殿里殿外的人都吓得一哆嗦,一个个慌忙跪地,嘴里喊着息怒。
此时的卿落落虽然跪着,完全看不到太后的神情,可烧着炭火的温暖寝殿里,却觉得脊椎发凉。
“好一个不知,既然不知,那就去殿外跪着,什么时候知道了,再进来回话。”
“臣女遵旨。”
起身。
出去。
跪着。
动作一气呵成,连求情都不需要。
卿落落看着膝盖下坚硬的地板,感受周围传来的目光,认命地跪着。
一边跪着,一边心里默默数着数。
上次进宫的时候,借着赏花的理由,她在宫里转了一圈。
要是没算错的话,从御书房到太后寝宫只需要一刻钟。
这个时间是世女莲步轻移的时间,要是男人的话,半刻钟就能到。
此时的裴钰一定在御书房,看见她没有和其他人一样去面圣,一问就能知道她被太后叫走。
她给裴钰半刻钟的时间,要是他在半刻钟内出现,那么这件事就到此为止。
要是晚了,一定要找他要赔偿。
正想着,视线里出现一双绣花鞋,顺着绣花鞋看上去是绣着精美花纹的裙摆。
再抬头,就是荣玉柔那张精致的脸。
她跪着,荣玉柔站着,四目相对。
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认真打量荣玉柔,挺美的一位姑娘,举手投足里处处透着优雅,就这样站着就是一幅岁月静好的画像。
不得不说,太后养出来的就是不一样,不像姜昕那种高高在上,荣玉柔身上多了一分温雅。
只是,即便荣玉柔没有露出多余的神情,也没有做过分的事情,直觉告诉她:她不喜欢荣玉柔。
“你是谁?”
她是谁?
荣玉柔就这样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言语中带着审问,像是把她当成犯人。
卿落落低下头不说话,就当没听见。
这种问题,她不想回答,也没必要回答。
她已经当了八年的卿落落,八年时间足够她接受这里的一起,足够让人接受她这样的卿落落。
即便她不知道为什么还成为卿落落,也不知道原来的卿落落是否活着。
只知道现在她就是卿落落。
她的沉默没有换来罢休,而是加倍的质问。
“你以为不说话就可以吗?你不是落落,落落她绝对不会变成你这样。”
“你这么多年冒充落落的目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毁坏落落的名声?”
一句句质问传来,荣玉柔的声音也变得不一样了,似乎带着一丝异样。
察觉到这一点,卿落落再次抬起头望向荣玉柔。
真是奇怪,荣玉柔为什么要纠结于她是不是卿落落这个问题?
八年了,从来没有质疑过,现在又有什么好质疑的。
就算证明她不是卿落落又能怎样?
“荣小姐,我父兄娘亲都不曾质疑我,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质疑我?”
四目相对,谁也不让谁,彼此都在打量着对方。
僵持中,荣玉柔沉下脸“落落曾是先生最得意的弟子,是京中世女典范,骨子里都透着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