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肖倩蓉咂吧下嘴巴,意犹未尽地看着已见底的酒杯。
转而睁着星星亮的眼睛问墨奕寒:“你不是说要带我去一个喝酒的好地方么?”
墨奕寒闻言觑了她一眼,然后慢条斯理地继续喝茶。
肖倩蓉脑袋微侧,下巴稍抬,不挪眼地瞪着他,那双秀眉仿佛两条细小的虫子在不停地蠕动。
墨亦寒见状,借着喝茶掩饰下略勾的嘴角,在她眉间那两条虫子几近打结时才施施然地放下茶杯,起身,大步向院子中走去。
“跟上!”
那满脸的不悦立即犹如潮退一般消失得干干净净。肖倩蓉一把将桌上青玉小葫芦收在袖中,眉眼弯弯地紧跟在后面。
甫步入院中,她便见墨亦寒纵身一跃,至屋脊上落定。然后变戏法般拿出一碧玉青笛,自顾自地吹了起来。
那笛音不似肖倩蓉往常在街上或戏院子里听来的那般清脆悦耳、婉转动听,反而节奏怪异,声音空旷又伴些尖锐。
肖倩蓉虽是第一次听墨奕寒吹笛子,但这旋律隐隐约约地好像在哪听过。
直到一嘹亮的鸣叫声划破繁星密布的苍穹,她才豁然开朗:不就是之前亦火吹过的嘛!
果不其然,一只雪色海东青徐徐降落至墨奕寒身旁,还弯下它那高傲的脖子亲昵地在墨奕寒手上蹭了蹭。
墨奕寒目带柔光地抚了抚它那在光亮的鸟毛。
“不是,奕寒哥哥,你不是说带我去个喝酒的好地方么?”肖倩蓉看着那高傲得不得了的海东青在墨奕寒面前像邀宠的宠物一般,有些傻眼。
肖倩蓉一出声,海东青的那双小眼睛里立即寒光毕露,那凶狠的寒光似凝成了利箭般,猛地向她戳来。
肖倩蓉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这什么破鸟,凶巴巴的!
“阿雪,不得无理!”
墨奕寒轻轻呵斥一声,它便委屈地把胸一挺,脖子一偏。
“嗬,脾气还挺大的!”肖倩蓉笑叹。
海东青冷冷地觑了她一眼,然后直接拿着尾巴对着肖倩蓉。
“哈哈!”这次肖倩蓉直接哈哈大笑起来。
“阿雪,别闹了!”
墨奕寒轻哄,又抚了抚它的脑袋。
那海东青立即乖顺了。
“喝酒的好地方便由阿雪带我们去。”墨亦寒一边捋毛一边回答肖倩蓉之前的问题。
肖倩蓉眼睛顿时睁成了铜铃,“由它带?”
“有何不妥?”
“大大的不妥,我怕它把我摔成肉渣渣!”
“有我在,不会的!怎么,害怕了?”墨奕寒似笑非笑地看向肖倩蓉。
“我才不怕呢!”肖倩蓉色厉内荏得挺了挺胸脯。害怕?如此丢师傅脸的事,那是不存在的!。
“那就好!”墨亦寒点点头,“阿雪!”。
随着墨奕寒一声轻唤,海东青立即展翅作飞翔状。
墨奕寒睨了肖倩蓉一眼后便轻轻跃上海东青的背上。
肖倩蓉像要证明什么一般样,紧随其后跃上海东青的背。
只是还没等她站稳,海东青便直接一飞冲天。
“啊!啊!”肖倩蓉哪里经历过这些,吓得身子摇晃不止。
在她几欲栽下去的当口,墨奕寒一手搂住了她的腰,一手伸直来平衡俩人身形。
“别怕,气蕴丹田,缓缓游走周身,就像你平时运轻功时那样。同时试着用你另一只手平衡自己,”
墨奕寒的声音犹豫带有一种让人安定的魔力,很快便让肖倩蓉冷静了下来。
时不时有浮云在身边飘过,就像在云海中行驶一般,肖倩蓉哪里经历过这些,待身子平衡好后,便饶有兴趣地欣赏周边的风景。
一轮皓洁如玉的圆月悬挂在高空之上,银辉如素白的舞练在天空中挥散开来;璀璨的众星闪闪烁烁,点缀在如墨色幕布的苍穹上,那夜空的孤寂仿佛一下子被驱逐冲散!
“好美!”肖倩蓉眼里银辉熠熠、星光闪烁。
“是的,很美!”墨亦寒低喃。那如舞练般的银辉仿佛直接铺撒进了他的内心深处,素皎清亮、静谧而柔软的感觉直击心尖。
尖啸声突起,将两人的思绪拉了回来。
“哈哈!阿雪也在赞同我们的观点呢!”肖倩蓉兴奋地高呼。
那嘹亮尖啸声在云层中不断地盘旋,将夜空衬托的越发旷寂而广袤。除了飞逝而过的白云,前不着边,后不见界;除了下面黑乎乎的一大片以及天上的一轮孤月,一穹繁星,天上地上就剩他们一鹰、两人。
他们就如同天地间一蚍蜉,沧海中一粟米,渺小而不足道矣。
豁然间,肖倩蓉的灵台蓦然洞开,从银辉上溢出的点点碎片悄然地向肖倩蓉飞去,直至钻进她的灵台。
“我明白了!”肖倩蓉高兴地双手拉着墨亦寒的衣服,仰头看着他,急急地想要同他分享。
“嗯?明白什么了?”墨亦寒好笑地看着她。
“我明白了,天地之间我们是如此的渺小而不足道,同样在历史的长河里,对我们来说漫长的人生又是如此短暂而难以泛起浪花……”肖倩蓉说着说着声音便萎顿下去了。
“所以呢?”墨亦寒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