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雅也叹了口气。
周静笑眯眯望着锦娘,道:“哎,顾锦,你这儿有多少缝纫工啊?做的衣服是纯手工的吗?”
锦娘似笑非笑地同她对视,说:“目前不做纯手工定制,缝纫还是以缝纫机为主。”
“怎么这样!”周静十分嫌弃地皱起眉,立刻起身,又拉了拉万雅,“算了算了,我们快走吧。真是的,人家国际高级定制可都是纯手工制作的。这差距也太大了吧,跟小作坊似的。”
万雅没有附和她的话,却也顺着她的动作站起来。
锦娘仍然笑着,只是并不说任何挽留的话,起身送两人出了门。
关门前,还能听见周静的声音在说:“这是什么服务态度呀,衣服做不好,服务也跟不上,哼。”
郝爱窦终于不用憋着了,跟在锦娘身后嘀咕:“这两人是成心找茬来的吧?这样也不成,那样也不满意的。还说什么国际品牌的高定,什么纯手工,怎么不看看人家一件衣服要七位数,我们标价不过几千,最多也才刚刚过万而已。这个价钱连手工费都不够的。再说,我们从来没号称过是‘纯手工’的‘高级定制’,她们凭什么这么说。”
锦娘拍拍他肩膀,道:“你既然知道她们是来找茬的,何必还要生气呢?以后客户多了,这样挑剔的人还会遇到,你到时候可要学着控制自己的情绪。不过也是没想到她们会这样,下午让你白跑了一趟,你待会儿早点回去吧。”
郝爱窦一边收拾客厅里的东西,一边念叨:“要是真心想做衣服的,再挑剔我也无所谓,关键这两人是故意的呀。顾锦姐,我在想,以后我们得收预约费,咱们陪她们聊了这么久,想了那么多设计也该收钱,而且要按小时收!看还有没有人不想做衣服又故意来找麻烦。”
锦娘知道他就是不高兴所以随便说说,便也不管他。等他出门时,才又说了句:“别想了,回去好好休息,路上小心。”
等关上门,锦娘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面朝窗户坐在沙发上。
陶陶这才静悄悄地从活动室出来。
他看见锦娘手中握着杯子,整个人都放松着靠在沙发背上,满脸的疲惫。
他从第一次见到锦娘起,就没见过她这幅样子。
在他面前,锦娘从来都是那么温和、从容,不管面对什么事,眼睛都是亮的,腰背都是挺直的,脸上的笑容就像画一样,从不曾消失过。让人看见她就想笑,想起她就觉得心中温暖。
他刚刚从头到尾听完了周静和万雅说的话,费了很大力气忍住才没有冲出来将她们赶出去。
现在看见锦娘的样子,更是恨不得立刻将两人追回来,叫她们在锦娘面前低头认错。
他冷着脸来到锦娘身边,小声问:“顾锦,你还好吗?”生怕声音大一些,会惊扰到她。
锦娘立刻坐直了身子,对他露出个淡淡的笑,道:“我挺好的啊。你要不要喝水,或者吃点酥饼?”
陶陶脸色更冷了一些,皱着眉说:“你歇一会儿吧。刚刚那两个人说的话你自己也别放在心上。”
“刚刚?”锦娘眨了眨眼,意识到陶陶说的是万雅和周静,笑起来,“不会的,你别担心。我就是有点累。”
陶陶却总觉得,在她的笑容里有很多苦涩的意味,心里忽然一痛,很想握住她的手,告诉她别强撑着,有他在,可以帮她,可以让她依靠,不开心的事情都可以对他倾诉。
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手仿佛触电了一般,猛然缩了一下,紧紧攥成一个拳头。
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嗯,以后别接她们的预约了。”
锦娘睁大眼睛,捂嘴笑道:“哎呀,你怎么知道我已经把她们俩塞进黑名单里了?”
陶陶的目光流连在她脸上,下意识地松开眉头,勾起嘴角。
他对锦娘伸出一只手,说:“我帮你加点热水吧。”
“不用,”锦娘摆摆手,站起来往厨房走去,“晏晏下午怎么样?我把酥饼热一下,你叫一下晏晏,一块儿来吃吧。”
“晏晏?她挺好的,自己在画画儿。”陶陶一瞬间有些被拒绝的失落,又有几分心虚。他今天下午其实没怎么照顾晏晏。
他赶忙回到活动室,晏晏果然还在一个人专心地涂涂画画。
陶陶把她抱起来,放在自己腿上,转动轮椅来到餐厅,扶着晏晏坐上她专属的儿童座椅。
锦娘正用平底锅给酥饼加热,从餐厅能看见开放式厨房里锦娘纤细的背影。
酥饼里肉的鲜味和面粉的清香弥漫开来。
晏晏清脆的声音念叨着下午看了什么画了什么。
伴着橙黄色落日光芒,从屋子到心里都暖意融融。
锦娘将酥饼盛到碟子里,陶陶伸手去接。
他不小心碰到锦娘的手指,心脏狂跳起来。
那双手白皙纤长,指尖泛着粉色,指甲修剪得平整圆润,如同她这个人一样。
晏晏握着叉子戳起一只饼,小口啃起来。
陶陶则用的是筷子,一口咬下去,外皮酥脆,肉馅热腾鲜香。
锦娘自己也夹了一只,问他们俩:“怎么样,好吃吗?”
晏晏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