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静竹听了那府医下了论断是胸痹,心里松了口气。
胸痹就是指的急性心梗。
“姑娘,方才还不确定,但这药就是治胸痹的。”
秦尔思方才得知府医下了论断,脸色骤然变白,竟然活不过一天。
听了丁静竹的催促,咬了牙下了决心。
“我这里有治胸痹的药,快快温水来与祖母服下。”
秦尔思的分量还是很足的,才一开口,就有丫鬟去倒水,众人好似看见了一点希望。
只有秦敏修的娘子马氏带了些不确定问那府医:
“这药吃了没事罢?”
那头发花白的府医摸了摸长须道:
“我开的《胸痹麝香散方》救活率不足一成,还要熬制一两个时辰。”
“若是贵府姑娘有药,不妨一试。”
“毕竟老太太都这样了。”
这府医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就是吃了他的药,也只有微小几率活下来。
众人听了这话,端水喂药的动作更快了些。
但秦老太太因为还在昏迷中,这药始终喂不下去。
府医也还是尽职的,让丫鬟用温水把药化开后,通过中空芦苇管送进了肚子里。
药物的作用毕竟还要时间,秦府内依旧在熬制府医开的《胸痹麝香散方》。
过了一刻钟,秦老太太突然像从水里抬起头一般,陡然伸长了脖子。
竟然从昏迷中惊醒了过来,原本气若游丝的呼吸,转变成了大口大口的呼吸。
马氏哭丧着脸道:“这怕是回光返照罢,连呼吸都这么急了?”、
说着竟然打算让人去准备孝衣,务必让老太太走的安心。
谁知那府医白了马氏一眼,上前替大口喘气是秦老太太把了脉。
“这药真不错,老太太心上的淤血竟然疏通了些。”
“方才心血不通,这会进些气,就好些了。”
那府医说完后,不过半刻钟,秦老太太浑身的青黑消退了许多,呼吸也从急促慢慢的变为平缓了。
众人此刻劫后余生一样,搂在一处,哭了起来。
府医上前仔细替秦老太太把了脉:“虽急症救了过来,但到底亏了元气。”
“我那《胸痹麝香散方》还是吃上,我再另开个滋补元气的方子。”
“这药不相冲,你们每日给老太太熬上。”
此时秦府的家人带着风尘仆仆的胡大夫赶了来,另一个去找前御医庾元青的下人,却是跪在地上扇自己耳巴子。
哭诉道:“信老爷,那庾元青不在宅子里,说是去乡下老家走亲戚了。”
秦敏信一脚把那下人踢开:“没用的东西,若不是思姐儿有药,你们这起子都是混账货。”
胡大夫倒是没有在意这主家的闹剧,直接上前给秦老太太问了脉,看了眼耳舌鼻。
“这胸痹之症何等凶险,竟然不到一个时辰就消退了。”
“后续只要保养得宜,与天寿并无大碍。”
随后胡大夫竟是朝着一旁的府医行了一礼道:
“不知足下竟有这等神技,还请探讨一二,好造福于民。”
府医侧了身子,避开胡大夫的这一礼道:
“非也非也,并非在下医术高明,而是主人家的神药避开了祸事。”
随后两人皆对这药产生了兴趣,从秦尔思手里要过了装着“通心丸”的瓷瓶。
开始互相谈论医理药性,以及治疗胸痹的良方起来。
秦府的众人见这两个医者丝毫不在意还在病床上的老太太,便知道秦老太太真的从鬼门关上救回来了。
杨氏心里的气便松了,把吊着的心放了回去。
若是秦老太太在这个节骨眼上过世了,自己夫君秦敏信这个分了家的庶子也得守孝三年。
不但升迁无望,日后的官途也会受到影响,毕竟三年守孝之后,那李知州的旧情也不剩多少了。
想到这里,杨氏对秦敏仁这个嫡母生的大伯子产生了怨愤之情。
这种人,合该死在女人肚皮上。
眼见秦老太太转危为安,丁静竹站在不显眼处,用幽幽的目光看着秦敏仁。
这人今日先是无礼调戏皎月,逼着她一个定了亲的姑娘给他做妾,又气晕了自己的母亲秦老太太。
方才众人都一脸担心害怕,连与秦老太太早年间有过龌龊的秦敏信也掉了真心的眼泪。
这人浑不在意的装样子,嫌弃老太太的屎尿臭了不肯上前,还有心思看窗外的鸟儿。
自己的签到药丸里,除了救回秦老太太的“通心丸”,还有“三日必死丸”这样的毒药呢?
三日后才发作的药物,足够把所有的线索和关隘处理干净。
“静竹,你怎么了?”
丁静竹心里想着事情,却没发现秦尔思在自己面前,喊了自己好几声。
“三姑娘?”
秦尔思原本的柳叶眼已经哭肿了,嘴唇干裂起皮,脸上也急出了汗水。
“我方才喊了你好几声,你也不答应,可是魇住了?”
丁静竹这才想明白,自己方才有些走入穷巷了。
自己若是主动做了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