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约莫三炷香,丁静竹倒是打扫得差不多了。
看着一旁的书房影子上,绿荷还在写东西,倒是想着吓她一吓。
便故意走到窗户外,学着长长的呼啸声,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口哨声。
谁知里面的绿荷倒是突然冷声道:“是谁?”
丁静竹起了兴致,倒是继续的发出声音来,却见正对着的窗户打开来。
绿荷靠在窗户上看着丁静竹道:“我这些日子给你好脸了,这么捉弄我。”
“若是个胆子小的,非得给你吓死不可。”
丁静竹见玩笑被揭穿,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道:
“这么晚了,你写什么呢?”
“这么认真,想学晏平安考个女秀才回来?”
绿荷却是也不回答丁静竹,把窗户一关道:“我写我的,关你什么事。”
丁静见绿荷似乎有些生气,关了门,提了灯:
“我可真走了,长夜漫漫,别说待会儿再遇上些什么,可得小心了。”
在书房里正在写东西的绿荷,却是脖子紧了紧,一股冷风吹过。
莫不是真如丁静竹所说,有什么不好的东西。
绿荷把油灯拨亮了些,继续写着,纸张上面却是用蝇头小字写满了安寿堂内今日的动向。
老太太今日吃了几顿饭,具体是什么东西,见了哪些人,说了哪些话,事无巨细。
待纸张上的墨迹晾干后,绿荷将今日的情报夹在了一本书籍里。
若不是金枝和那静竹太可恶,自己和暄哥儿也不会想出这种办法来。
黄鹂自从那日挨了打,便休息了小半月,到了十一月初才来上值。
丁静竹这些日子,倒是挺不容易的,相当于干了三个人的活儿。
十一月初二便是谷夏的好日子,丁静竹自然给金枝告了假,不过却是没想到,还有一位大佬级别的人物要去林妈妈儿子的婚宴。
正是在安寿堂内偏房荣养的郑妈妈,看来两人年轻时关系倒是不浅。
因着老太太也关心曾经伺候过自己的林妈妈,于是备了好些礼物和打赏,让丁静竹和幽兰二人一起带去。
两人除此之外,倒是还有个任务,在婚宴上照顾好年事已高的郑妈妈。
因着要带着郑妈妈一起的缘故,丁静竹和幽兰二人一早,便把东西收拾妥帖了,带着老太太给的金玉礼品去了郑妈妈房里。
瞧见两人早早到来,郑妈妈也不客气双手一伸,丁静竹和幽兰便上前一左一右的搀扶着。
幸好老太太给林妈妈的礼品和赏赐都是金玉这类东西,不然丁静竹和幽兰两人的小身板,倒是没法完成这个艰巨的任务。
花了小半个时辰,三人才来到了林妈妈所在柳叶巷里的宅子。
因着姜家人丁稀少的缘故,倒是由林妈妈和她相公姜德一起在门口迎接来客。
瞧着年事已高的郑妈妈竟然亲自来参加婚宴,林妈妈倒是有些感动,连忙上来道:
“郑姐姐,你怎么来了。”
“老太太不是让你大部分时候都休息着吗?”
郑妈妈笑道:“妹妹你只有这么一个儿子,我不来谁来。”
“姜勇小时候我还抱过他呢?”
林妈妈与郑妈妈两人叙起旧来,丁静竹和幽兰只好把老太太的赏赐,和自己两人的礼品,塞到了一旁的姜德大叔手里。
因着陪郑妈妈一起来的缘故,丁静竹和幽兰倒是被分配到了靠近喜堂的席面。
林妈妈儿子的这场婚宴,虽没有向管事家的豪奢,但是看来人,都是老太太以前的旧人和嫡系。
若不是因着姜勇的跛脚,怕是谷夏如今也不会那么不甘愿罢。
婚宴的流程倒是没什么好说的,大致一样,不过因着新郎的跛脚,倒是让人觉得有些尴尬。
不过因着大家都是看在林妈妈和姜德的面子上来的,倒是没人笑话。
完成婚礼仪式后,便是吃酒宴。
丁静竹和幽兰二人原想着替郑妈妈布菜和伺候,却见郑妈妈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自在些,两人才敞开肚皮吃了起来。
饭后戏子声音倒是咿呀咿呀的,丁静竹看得起劲,幽兰却是附到丁静竹的耳边说:
“念珍今日没等咱们,她走了。”
丁静竹抬眼倒是只看到念珍的衣角,眼瞧着今日天色倒还算早,并不是很在意。
因着林妈妈盛情相邀的缘故,郑妈妈倒是留下来吃了晚膳。
饭毕,郑妈妈却是指了指丁静竹和幽兰二人道:
“老妹妹,你挑了特意送到老太太身边,这两个都是好的。”
林妈妈倒是笑了笑道:“老姐姐说的我不好意思了。”
“说来这两个丫头里,你看要不要选一个收在膝下。”
“女儿也好,孙女也好,都是个名分。”
“日后若是有了什么,也有个摔盆供香火的。”
郑妈妈却是摆了摆手道:“不是很急,老太太她总会管我的,我且再看看。”
林妈妈听了这话,却是问道:“这两个丫头,可是哪里不妥。”
郑妈妈先指了指丁静竹道:“这个心思太活泛,稳不住,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