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天气倒是逐渐冷了起来。
被秋风一吹,若是再穿单衣,便有些受不住了。
丁静竹便打算着做些衣裳来穿,如今的古代大多是姑娘们自己做衣服,没有买成衣的例子。
秦府的针线房虽然会发两套成衣,但是都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大家拿到后,大多还需要自己改。
丁静竹明年开春以后,便得升二等了。
进屋伺候的丫鬟,倒是不能穿得太寒酸,所以丁静竹把自己以前得来的花纹繁复的布匹拿来裁剪,打算一共做四套全身的衣裳。
如今来秦府一年了,丁静竹认的字不少,但针线活儿差了许多。
姐姐们的衣服上,都是或简单,或繁复的有些刺绣图案。
丁静竹既绣不好,也不耐心绣这个。
故而便挑了花纹最多,华贵又不失身份的布匹,裁剪后细密缝上,然后直接上身。
趁着午休时候,丁静竹在用签到得来的深绿色松梅竹古香缎,给自己做一件蓝纹边的褙子时。
隔壁屋外给老太太做衣服的寒梅,倒是嗤笑了一声:
“倒是可惜了这么好的料子。”
“真是笨人只能用笨办法。”
丁静竹本想着顶回去,但看着即使在嘲笑自己,手里也如千手观音一般穿针引线的寒梅,还是闭了嘴。
一旁向来不惹事的素衣倒是难得的说了句公道话。
“静竹虽然差了许多技巧,但是她的基本功倒是很扎实的。”
寒梅似乎有些不高兴素衣顶撞自己,有些想说什么。
但看着丁静竹根本不搭话,素衣在回驳了自己以后,也是埋头于绣活中,还是不再挑事了,毕竟自己也是很忙的。
丁静竹紧赶慢赶的,终于在九月之前,做好了秋季的四套衣裳。
正想着加把劲,把冬天的活计一起完成,好安稳过年时,秦尔思却是在当值时找到了自己。
“业精于勤,荒于嬉。”
“静竹,你这些日子怎么不看书了?”
看着责问自己的秦尔思,丁静竹无奈道:
“三姑娘,我除了差事要忙之外,我还得给自己做衣裳。”
“秋天和冬天的各四套。”
“现在要进老太太屋里伺候了,我不能丢了主子的面子。”
秦尔思这才反应过来,丁静竹是没有人给做衣裳的,也没有太多的自由时间。
想了想:“我让怡然给你准备些银裸子,你出去买几套成衣来。”
“如今年纪小,正是进学的时候,没得为些杂事乱了基础。”
丁静竹倒是没想到秦尔思教书育人上瘾了,竟是有些痴了。
连忙道:“三姑娘,倒是不妨事的。”
“我不过耽搁半月的功夫,之后无需多久,便追上来了。”
“让姑娘给丫鬟花钱买衣裳,倒是从没听过这样的道理。”
“差事也好,做衣裳也好,本就是我的分内事。”
秦尔思看着丁静竹连连摆手拒绝,想必终于想起了主仆有别,倒是不再劝说。
丁静竹原本琢磨着,秦尔思不会再执拗了。
谁曾想,晚间自己在屋里对着油灯赶工时,秦尔思身边更为稳重的大丫鬟怡然来了这里。
手里还拿着一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
“可累死我了。”
怡然将那包袱往丁静竹的床上一,便坐着喘气。
丁静竹道:“怡然姐姐,你这是?”
怡然道:“姑娘因着你白日的话,回去想了许久。”
“特意将自己以前的素净衣裳,还有我们几个大的,才做好没多久的衣裳。”
“给你收拾了一大包,都在这里了。”
丁静竹倒是有些不知所措,毕竟随意的说笑容易,但记挂一个人的需求,并给予帮助,是许多人都做不到的事情。
“我倒是不知道怎么感谢三姑娘了。”
怡然笑着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名字是《俗雅说史》。
“不需要你怎么感谢,姑娘的意思是,只要在她重阳节踏青回来时,你能看完这本书便行了。”
丁静竹眼角和嘴皮略微抽动,接过了怡然手里的书。
“谢过三姑娘了,也谢谢怡然姐姐。”
随后倒是将自己买来的蜜饯点心,给怡然装了满怀。
两人说笑客套几句,怡然才打着灯笼回了逊遥院。
丁静竹看着桌子上的书,倒是沉思了许久。
若是自己是原身的王三妮,一个没有见识过广阔世界的八岁小丫鬟,秦尔思的恩德可以堪称是再造了自己的人生。
毕竟经师易得,人师难寻。
但自己来自前世,已经形成完整的三观,读书对自己来说倒是真的没有那么重要。
但是这份恩情,却是记下了。
含卉看着丁静竹沉思的样子,倒是开口了。
“你若是当初分到三姑娘那里,想必前程还要大些。”
丁静竹收起思绪道:“老太太毕竟是如今家中最大的主子,论尊卑和待遇,三姑娘倒是越不过。”
含卉却道:“老太太是好,但也没几年了。”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