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元节过后,倒是没什么机会碰见几个哥儿了,丁静竹倒是松了口气,不用整日盯着绿荷搅事了。
如今自己又要管花草鸟儿,又要管室内杂物,还得听金枝的话盯着绿荷,倒真是忙得分身乏术。
不过丁静竹知道,金枝让自己参与这些事,或是做了许多二等应该做的事。
都意味着自己开始进入安寿堂奴仆阶层的中层,朝着核心靠拢了。
转眼便到了八月,日头倒是没怎么灼热了。
初一这日,上午主子们来请安,丁静竹倒是继续拦住绿荷。
绿荷看着拦在面前的丁静竹道:“静竹,我真的不会再做什么了。”
“你整天和蜜蜂一样围着我,你自己不烦,我还烦呢。”
丁静竹道:“别拿蜜蜂打趣我,你自己就是什么花了?”
“不过是金枝姐姐嘱咐我而已。”
绿荷倒是叹口气道:“如今我要干正经的差事,给哥儿们送书去。”
随即扬了扬手里的书,示意丁静竹让开。
丁静竹转了转眼珠子,道:“送书可以,让跑腿的南蓉和丹红去。”
绿荷盯了丁静竹半晌,随后答应了。
丁静竹瞧着绿荷规矩的把书给了南蓉,倒是没踏出安寿堂的大门,心里松了一口气。
想着金枝的做法倒还是有些用,把绿荷给扳回来了。
瞧着绿荷规规矩矩的打扫书房,丁静竹这才放下心来,打扫着寻梅厅。
上午老太太留了哥儿们说了些话,下午便特意让三夫人齐氏和陶舅母,还有五个姑娘、表姑娘留了下来说话。
秦尔思这些日子与这个略大些的表姐陶从君,倒是关系逐渐亲密了起来。
两人时常玩笑说话,连往日要好的秦尔姝都关系浅了些。
见着老太太与陶舅母说话,姑娘们自然去了雅室看书喝茶玩。
秦尔思却是突然想起了丁静竹,连忙道:
“君表姐,老太太这里的静竹,我与她要好。”
“前些日子借了她《兴朝史记》来看,咱们去看看她。”
陶从君推脱不过,只得陪着秦尔思找到正在寻梅厅的丁静竹。
瞧见二人,丁静竹倒是行了礼:“君姑娘日安,三姑娘日安。”
陶从君是客,故而是得先称呼一声。
秦尔思倒是笑着说道:“这些日子书读得如何了?”
丁静竹连忙答道:“三姑娘,已经看完了。”
听闻此言,一旁的陶从君倒是打量丁静竹一番,收起了几分轻视。
秦尔思却是笑着考了一句:“明镜所以照形,古事所以知今。”
“这是哪里的句子?”
丁静竹倒是也笑了,因着秦尔思的缘故,倒是略放松了行迹。
“姑娘,这是开篇的句子,莫不是打量我糊弄你?”
秦尔思倒不生气:“你这丫头,排揎起我来了。”
“不过想个简单的,怕你在君表姐面前失了颜面。”
丁静竹笑了笑道:“那姑娘今天尽管考我,我给你在君姑娘面前把面子挣回来。”
秦尔思也乐了,当真考了十多题,好似在学堂上当老师似的。
丁静竹倒对了八九成,确实没怎么丢脸。
秦尔思笑道:“十通九 ,不错,上佳。”
“倒是该用红笔批注一番,可惜没有红笔。”
丁静竹此时还没闹明白秦尔思的动作,却见秦尔思从随身带的秀囊里,取出一小盒两个指甲大小的胭脂。
想来是姑娘们平时带来应急的,虽然小巧,但做工精细,堪比核雕。
秦尔思,用手指点了一点胭脂,印在了丁静竹的额头上。
“好了,我倒是给你批了红,还不快谢谢我。”
丁静竹倒是乐得给秦尔思凑个趣儿,认真的行了个弟子礼道:
“谢过秦师傅。”
原本在一旁端着大家闺秀款儿的陶从君,倒是忍不住了。
笑得停不下来:“你们,你们两个,真是破锤敲破锣。”
“这么大的阵仗,凑在一起为了这个。”
秦尔思却是娇嗔道:“君表姐,快别笑话人家,我也是第一回干这事。”
陶从君点了点秦尔思的额头:“你啊,看着文气,实际上再跳脱不过了。”
随即看向了丁静竹:“你这丫头真有意思,我虽是第一次来秦府。”
“但也知道这样的官宦世家里,似你这般读书,又有意思的丫鬟不多。”
“如今不过是三等罢,倒是可惜了。”
“你若是愿意,来我身边,我给你大丫鬟的位置。”
丁静竹还在思索,是否要跳槽的时候。
秦尔思却是不依了,扭着陶从君的手道:
“君表姐,不兴这样的,我带着你来找静竹,你怎么就想着抢人呢?”
陶从君倒是只得安抚道:“好了,好了,小孩子脾气做什么。”
“都是大姑娘了,过几年便得嫁人了,我依你就是。”
随即才将秦尔思好生安抚下来,不过陶从君不比秦尔思只想着与丁静竹玩闹。
即将嫁人的她,知道身边有个会识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