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静竹三人在“百货全”里面各自挑了些自己需要的生活物品,便眼瞅着时间差不多了。
三人在街上逛了逛,便打算吃些东西回去了,刚巧有一摊子在卖炒鳝面,王芝芝闻着味道就把三人带到了摊子前。
用素油爆过、荤油炒过、麻油浇过的面条让人食指大动,面条柔滑、虾仁洁白、鳝鱼香脆,倒是让人欲罢不能。
如今的鳝鱼倒是不值什么价钱,田间地头到处都是。
但是如同早上吃的杂肝汤一样,能把这些不好处理的肉制作成一道美食,价格既不贵,味道也不错。
一碗炒鳝面大概花了十个大钱,不过三人都吃得开心,也没计较钱的问题。
丁静竹和王芝芝都是霞安村里出来的,如今远离了宁高县城,自己孤身一人。
刘娘子买进卖出的人太多了,怕是也没记下丁静竹和王芝芝的名姓,以前的家人即使有心也难到秦府来寻人。
如今自己一个人在外,也不用考量着家里,当然是自己赚钱自己花。
幽兰虽然是后面认识的,但整体情况大差不差。
而且如今是才进府,需要用的东西多了些,才略手脚大些,日后只需要补充一些没的,开销便小了。
三人禀报了看门的老张头,便回了秦府。
王芝芝自然还是回了大厨房,丁静竹和幽兰两人回了安寿堂的后倒房。
此时只有含卉一人在房间里,正洗漱了在往脸上抹膏粉。
丁静竹仔细看了看,倒是市面上得一两银子一盒的百花养颜膏,比自己等人用的茉莉花膏不知贵了多少倍。
含卉与丹红因为父母都是秦府有头脸的管事,故而从小就认识,算是一起长大的。
她们二人平时出入都在一起,但丁静竹始终觉得她两有些不合。
性子板正并且看着严肃的含卉,对性格活泼讨喜的丹红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嫉妒心和攀比心。
不过虽有些小女儿的攀比心,倒是没有什么坏心思。
似雪松那般直接往丁静竹脸上招呼的人,在这安寿堂里倒也少见。
第二日一早,丁静竹到了安寿堂的外间,便看着黄鹂早早的就给廊下的八只鸟儿给喂了食水,此时正拿着剪子修建枯枝。
自己给鸟儿做的绣花被面的棉花鸟窝也都还在。
黄鹂见着丁静竹,笑了笑:“昨日可玩好了,听丹红说你们玩了一整天,连晚饭都是外面吃的。”
丁静竹见黄鹂丝毫不见外的样子,也面容和善的回答道:
“外面的小食真不错,我们一共出去了两次,四顿回回不重样。”
“就是这样,还有许多没吃呢。”
黄鹂笑了笑,带着些苦涩:“我自小从这里长大,但是我也没吃过几回。”
“小时候我娘不让吃,说是女孩子天生便比男孩儿贱,花钱吃东西只有弟弟能有资格。”
“我弟弟小时候吃的糖人我可馋了,是个甲胄门神模样。”
“我趁我娘不注意,偷偷吃了糖人的一只手。”
丁静竹听到这里,问道:“你弟弟向你娘告发你了?”
黄鹂却是更为苦涩的笑:“我弟弟那时候不懂这些,他不愿意继续吃我咬了一口的糖人,把糖人扔在地上。”
“然后缠着我娘买了两个新的。”
“我把扔在地上的那个糖人捡起来吃掉了,那是我六岁时第一次吃糖人。”
丁静竹倒是有些没想到黄鹂的日子这么惨,拍了拍她的手道:
“你在老太太这里当差,只要把赏赐捏在手里。”
“一年之后你就可以买成千上百个糖人,吃到你想吐为止。”
黄鹂似乎也想到了成千上百个糖人,笑了笑:“那可不行,得闹肚子的。”
丁静竹想了想:“下次我出去玩时,给你带两个糖人回来。”
黄鹂似乎有些感动于丁静竹的热心,红了红眼角,两人说笑着拿着水桶去院子里提水了。
安寿堂里自然是有井水的,但是院子里水塘的水更肥些,用来培养植物长得更好。
这也是从雪松那里留下来的传统了。
转眼便到了二十二日,整个秦府上下都紧张了起来,全是因为秦府如今的第三代中的佼佼者秦时晙,要迎来人生中的第一次科举考试了。
这两日丹红和南蓉倒是累惨了,作为传话丫鬟的她们,在二夫人的锦宜院、二少爷的平海院和老夫人的安寿堂之间,起码跑了不下二十个来回。
往日里二人传话不过三四趟,多的时候也就五六趟,其余时间在各个院里混着玩,姐姐和主子们跟前凑趣讨赏。
这两日下来,丹红是下了值就睡觉,脚上还磨出了水泡。
丁静竹这两日在廊下,估摸着老太太不到半个时辰,便要打发人去问问二少爷的考试准备妥帖了吗?
小到笔墨砚台的选择,大到衣服和吃食都事无巨细,倒是恨不得自己下场,亲力亲为考一个秀才回来。
直到三月二十三日早晨,将秦时晙送入了考场的大门,才放下心来。
整个飞速运转着的秦府才松弛下来,恢复了之前不紧不慢的节奏。
县试一般分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