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二十时左右,加完班的小律师们唤醒鼓舞的离开了办公室直奔商场的美食城,不一会,律所就变得空荡荡的,沈昼最后一个离开,他驾着车驶离了地下停车场,穿越了高架桥的空间场后,到了敏斯特。
夜晚的敏斯特要比中心城安静很多,沈昼将车子停在了一处公用的收费停车场,然后徒步去了小公寓。
他敲门的时候蕾妮如同惊弓之鸟般从床上蹦其起来,直到听见沈昼的声音,才动作僵硬地下床去开门,然后露出惊讶而又过分不自然的笑容:“沈律师,你怎么来了?”
沈昼往前一步,不着痕迹地打量眼前的年轻女人,卸掉了浓妆之后的她显得过度苍白,脸颊毫无血色,甚至眼下淤积着浓重的青黑,眼白上的血丝并未消散,这是重度缺乏睡眠的表现之一。
自从沈昼进来之后她就一直很局促,手里攥着一张纸巾磋磨着,眼神四处乱飘。
“催收公司的人已经离开了,”沈昼道,“经纪人女士说话算数,你为什么没有回家?”
“我马上就走,”蕾妮低着头,“明天就回去了,你放心。”
“我并没有赶你走,”沈昼看着她,平和地道,“蕾妮,发生了什么?”
蕾妮张了张嘴,脸上的神情僵硬了一瞬,道:“没,没什么……”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你的朋友,送她点心的那个人是不是埃布尔森·琼,基因控制局的副局长。”
“她不在……”蕾妮嚅嗫道,“而且她也不会知道的,他们都愿意透露自己的真实身份。 ”
“但你可以给她看照片。”
沈昼语气平静,但正是这样平静的语气让蕾妮抓狂,她感觉在沈昼面前,自己根本没有办法隐瞒——
“你那位朋友,是不是遭遇了什么意外?”
蕾妮攥着纸巾的手力道骤然一紧,纸巾被她撕扯成两了两半,她错愕的盯着沈昼,似乎想要从他脸上看出点端倪来,可是他的面容一片平静,就好像他刚才只是说了一句无关紧要的话。
“我没有猜错?”沈昼定定地看着她,“告诉我,你那个朋友怎么了?”
“不要问了。”蕾妮喃喃道,“你知道了也没用……”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知道了没用?”沈昼反问。
不等蕾妮回答,沈昼就自顾自道:“如果你那位朋友遇到了意外,我反而认为有更大的概率,送她小点心的那位客人就是我向你确认的那个人,也就是基因控制局的副局长埃布尔森·琼,因为他一个星期前被发现死在了敏斯特一间咖啡馆的地下停车场中,联邦调查局认为他是自杀,但其实不是,他应该是被谋杀的。”
蕾妮的眼眶瞪大,瞳孔却微微缩小,就像是看见了什么极度惊骇的景象,她张开嘴,又闭上,好半晌没有发出任何一点声音。
“现在可以告诉我,你的朋友遇到了什么事?”沈昼沉声道,“也许我是这个世界上除了凶手之外最接近真相的人。”
蕾妮用力的咽了一口唾沫,她再次不自觉的开始颤抖,就像中午刚看见尸体时候的那样,她说:“死了,她死了……她被人杀死,藏在冷藏柜里……我不知道什么时候,但是,她死了……”
她语无伦次地说着,眼泪扑簌簌地顺着脸颊流淌下来,她的眼睛很大,眼泪流出来的时候像破碎的玻璃,沈昼皱起眉,抬手轻轻地拍了怕她的肩膀,低声道:“节哀。”
这句话像是一道开关,蕾妮的眼泪汹涌地流出来,瞬间就流了满面。
她抬起手,用袖子狠狠地擦了一下脸颊,狼狈地偏过头去。
“你在什么地方发现她的?”沈昼缓声问。
“她家,”蕾妮声音沙哑地道,“我给她通讯想问那个局长的事情,但是她不接,留言也一直都是未读,我问了别人,他们说她失踪好几天了,我就去她家里找她……谁知道,我的天哪!”
“我的天……”蕾妮抬手捂住脸颊,“她有一百七十厘米高,被折起来塞在冷藏柜里!”
“她家在什么地方?”沈昼问,“你发现了尸体,为什么没有报警?还是因为你背后的老板?”
蕾妮放下捂着脸的手,呆呆道:“我不能,报警没有用……之前,有人想要逃走,她报了警,然后就被警察带回来了。”
沈昼深深地皱起眉:“你是说,警察和他们勾结?”
“我不知道,”蕾妮拼命摇头,“反正没有用,吉尔说过,让我们不要报警,不会有用的。”
“你的朋友住在哪里?”沈昼问,“她的家在哪。”
“你不要去!”蕾妮大喊道,“不能去……”
“我只是去看看,”沈昼放轻了声音,“我不会报警的。”
蕾妮抬起头,看着他半晌,最终还是犹豫着,面带痛苦地点了点头:“我带你去。”
沈昼有些惊讶:“你确定?”
蕾妮道:“我确定。”
沈昼打开通讯录,按下了通讯键。
楚辞接到他的通讯时,刚从盥洗室里洗完澡出来,西泽尔嫌弃的将他沾满猫毛的衣服单独塞进了洗衣机,然后就听见楚辞惊讶地道:“死了?”
他不禁问:“谁死了?”
楚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