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粥拿出手机。
许陌一愣:“你做什么?”
江粥头也不抬:“给你在最好的眼科挂个号,改天去看看眼睛。”
许陌:“……大可不必,我眼睛好得很。”
“那怎么青天白日的张嘴说胡话。”
许陌不依:“我哪说胡话了。”
“你哪只眼睛看到管翘喜欢我了?”江粥关上手机,目光灼灼,似乎要在他身上戳出一个洞来。
“你平时吃饭,她喂你不?”
“喂。”
“你吃小龙虾,吃大闸蟹她给你剥壳不?”
“剥。”
“她给你零花钱用不?”
江粥沉思了下,想之前伯母翁眉眉转账过来的数十万,管翘想直接转给她,被她给拒绝了。
这大概也能算吧。
“给。”
许陌一拍巴掌,“那不就得了,这还不叫喜欢我许字倒着写。”
江粥叹了口气:“那你的这字怕真的要倒着写了,我说给你挂个号吧你还不信邪。”
不好把话说得那么直白,毕竟就如管翘所说,这么多年没见,虽然从前他俩关系是不错,那有句话不是,说话留三分么。
喂饭、剥虾剥螃蟹、给零花钱。
大学时候和关系亲近的人也偶尔会互相喂饭,还会在各自的盘子里挑挑拣拣喜欢的食物吃。
剥虾剥螃蟹,那是当着旁人,管翘父母面前需要做做样子。
给零花钱就不说了。那是管翘父母给未来媳妇的。
若江粥信了他这番言辞,跑到管翘那去问个清楚,说不定还得在对方心中留下个不好的印象,以为是她贪图钱财想赖着不放。
说了是交易,你却因为她对你好而生出无端妄想,那她和最近时下流行的那个“普信女”、和农夫与蛇又有何区别?
江粥不去想,也不敢想。
许陌见她为难的神色,顿了顿:“难道真不是我想的那样。”
“或许吧。”
江粥看了眼手机,现在离她和许陌上了阳台差不多十分钟了,差不多是改下去的时候。
“你还有其他事没有?没事我就先下去了。”
许陌摇摇头,又点头,问了她一个稀疏平常的问题:“你现在在哪工作?”
江粥笑着说:“下个月订婚,哪个还在这个时间点工作?”
她轻描淡写,把这事扯过去。许陌想了想,说:“就算你和她订婚,亦或是结婚了,还是得有一份自己的工作,哪怕万八千的,怎么都能有一份,有个底气。”
管翘的身世背景,他知道。
他也知道江粥背后,只是个普通的小康家庭罢了,身份地位上带来的差距,非是三言两语就能概括的。
“你如果有兴趣。”许陌道,“我朋友开的跨国公司里,最近好像缺一个俄语这方面的翻译,工资不说多高,一年几十万应该还是有的,如果你愿意,我可以跟朋友说一声,让他留个位置。”
江粥张了张口。
“你不要马上拒绝我。”许陌道,“作为朋友,我总不会害你。”
江粥那句不用便没能说出口。
她大学虽然选的俄语小语种,可毕业这么久了,基本没用上,许多东西早已还给老师,许陌介绍的这份工作,或许她胜任不了,还是不去霍霍了。
同许陌下来一楼,管翘还耐心的坐在那,坐得笔直,从她这个下楼的角度,还能看见管翘漂亮流畅的下颔线,利落、干净,凌厉,清冷而矜贵。
看见她下楼,起来便是一笑,那几分凌厉荡然无存。
管翘挑眉:“这么快就聊完了?”
江粥脑子里闪过许陌的话,眼神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她:“其实也没什么好聊的。”
许陌拍拍她肩膀,又对管翘笑道:“这饭吃也吃了,就不去酒店住了,回来这么久,我还没去看我奶奶呢,你们聊着。”
管翘点头,秦菇开车送他出去。
江粥走到管翘身边,和她一起看向窗外。夜色里许陌和秦菇并肩走,秦菇侧头,似乎说了什么,江粥想,也许是在商议合作的事宜。
很快两人上车,汽车鸣笛引擎发动,迅速消失在饭馆外。
管翘问:“现在想去哪?”
“回家。”
许陌和江粥是旧识,这已是格外的收获,她没忘今日过来的任务,精神紧绷一天后,稍微松懈下来浑身乏累。
车上,管翘问她:“你们在阳台聊了什么?”
江粥打车窗,下一秒,被夜里风的燥热给生生逼了回来,她大口呼吸小车内的凉爽空气,随口说:“他说有个工作适合我,问我后面要不要去。”
至于探讨的那什么喜不喜欢,她不想让管翘知道。
“你答应了?”
“没。”江粥撑着下巴发愁,“我这水平去,丢人现眼我看行。”
“对了。”她想起什么似的,抬起头,水汪汪的眼睛盯着管翘,屏住呼吸,说得有点犹豫,“我今天……没给你丢人吧。”
管翘唇角含笑:“非常不错,特别好,不是我认识你的话,看不出你职场经验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家头部员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