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惠抿了抿嘴,也不多说,“你进来看看便是。”说着,便抱着胤褆自顾自走了进去。玄烨笑着跟上,拉了拉她的袖子,“哎,发现你老是不想搭理朕,还和以前一样。”
被他这么一拉,云惠嗔怪着回头,杏眼扫了他一眼,戏谑着笑道:“皇上不也是一样,臣妾越不搭理,你越愿意搭理。”
“只有你敢。”
云惠细细地想着这四个字,觉得好像也有些道理,好像也没道理。不是她敢,而是只有在他面前,她才敢肆无忌惮地做着她想做的事情,说着她想说的话。一切都那么自然而然。
她总是嫌弃他笨,“你怎么这么笨,应该出这张牌!”、“你才胖!这项圈是臣妾小时候就戴着的,那时候我才不胖!”、“不许说我丑。”
他总是那么地惹她生气,让她干气人。可她似乎从一开始就不愿意去搭理他的这种无理取闹,踩了他的脚、带着他压倒了秋千、喝醉了打了他一拳……有时候他对她无奈了,没法子了,就十分无可奈何地道:“你真真是朕命里的克星。”
有时候她觉得,这些过去的种种,想起来总是甜丝丝的。
从一进宫开始,她并不打算将自己的一生奉献给争宠、上位,也不打算和这个小皇帝有几分爱恨纠葛。在能活着的基础上,好好过日子,对她来说,就是入宫之后最大的愿景。没想到,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有了小格格、大阿哥。
从一对一见面就要发生些不愉快的小冤家,竟成了这般模样。
这也是从来不曾想到的。手中的茶壶溢出浓浓的奶香,牛乳里兑了茶,又兑了些果粉,按照现代奶茶的做法,云惠将这牛乳茶沏得香香滑滑,满屋子都是这股子好闻的甜香。
她回过头,对身后抱孩子那人笑道:”别抱着了,她怪沉的。”
“沉也是甜丝丝的。”玄烨笑眯眯地抱着闺女,爱不释手,像是抱着一件宝贝。一边伸长了脖子,对那茶壶中的饮品好奇而又垂涎三尺,“你这是什么好东西?朕怎么从来没有闻到过?”
“想喝吗?”
“嗯……想。”他在她宫里见到一些美食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如既往地认怂,民以食为天,皇帝也不例外,先吃了再说。
日光透过轩窗,艳阳正浓。小果儿脖子前面的金项圈明晃晃的,晃的云惠有些晃神。她记得小时候,自己也是这样戴着一个小金项圈,被哥哥们捧在手心里,成日里和容若他们嬉戏,天不怕地不怕。哥哥总说,她再这样下去,是个嫁不出去的。
玄烨呷了一口牛乳茶,只觉得唇齿留香,意犹未尽。“为什么你总能做出别人做不出的东西来?”
“为了吸引你呀。”云惠已经喝饱了,不想再多喝,只悠闲地端过软箩,穿针引线起来,想把未完成的一件绣品给绣出来。
还从来没有宫妃敢在皇帝面前如此直白地把自己的想法这么着给说了出来,轮到愣住的是玄烨。
哪知他听了这话,旋即红了红脸,像一个情窦初开的大姑娘似的,“你就那么中意朕么?”
云惠稍稍抬了抬眼,侧脸看了看他,“嗯,还凑合。”
没听到想要的说法,玄烨有些恼了,把她手里的绣品一夺,“瞎忙活什么?给朕过来!”说着就要拉着她往这边坐过来。
云惠有些急了,“哎哎,我这还没绣好呢,孩子们都在呢。”
他把那软箩夺过来,皱着眉一看,“这都什么东西?还是那个没嘴的猫吗?”他捏起那件绣品,发现这回这个绣品花样还挺多的,有一只灰色的歪嘴,脸上还有一道刀疤的、有白胖胖头上长角的好几只雪团子似的,有点像小羊羔。
“这是什么阿物儿?”
云惠把那绣品朝自己手里一拽,努了努嘴,“说了你也不知道。”
嘿,又看不上他了!玄烨沉着脸,“说。”
“灰太狼和喜洋洋。”
“什么羊?”玄烨很显然没有听懂,支棱着耳朵朝她那边靠去,眨眨眼。只见胤褆这个时候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个刚做好的小弓箭,“皇阿玛,儿臣知道什么是喜羊羊。”
“那你给皇阿玛说说。”
“从前山下有座村子,住着很多小羊。山上有一只灰太狼,总是想去抓羊,给他的老婆。可是聪明的小羊每次都能躲过灰太狼的追捕,于是灰太狼一直都没有抓到羊。”
玄烨大概是听懂了,略微沉吟,点了点头,“那么喜羊羊一次次地躲过追捕,用的都是哪些兵法和妙计呢?”
胤褆想了想,“是孙子兵法三十六计!”对于他这么小的孩子来说,说出具体的兵法那是不可能的。可胤褆确是似乎对兵法有天生的喜爱,而玄烨似乎也有意培养他这一点,在他出生不久,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人话时,就开始在他面前絮絮叨叨。
耳濡目染,久而久之,这小子就喜欢上了刀枪剑。
云惠本来正要喝一口奶茶,被这父子俩的对话笑得差点喷了出来。他们到底是怎么对话上的?
“别别,这没有什么兵法和妙计,就是一群羊和狼的故事。”
玄烨摇了摇头,“你女人头发长见识短,这一定蕴含了很深的兵法道义。羊是弱的,狼为强。能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