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硬生生地转了个方向。
那东西发现此地有鬼王,不敢力敌,在山林间逃蹿而去,巨大的身体行动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远处一阵植物倾倒时的哗啦啦声,偶有奇怪的鬼哭狼嚎声传来,不一会儿声音就没了。
山林间再次恢复了安静。
郁龄伸手搭在搂着自己的人的手臂上,叫了一声:“奚辞?”
“嗯。”
是奚辞的声音。
“你怎么在这里?”她吃惊地问,“难道是修罗墓已经解决了?”
“没有。”奚辞依然搂着她,掐着她的腰往上提了提,恰好让她镶嵌在他怀里,腾出一只手摸着她身上被沾湿的衣服,漫不经心地回答道:“我让乐正爵顶着,过来看看你。”
“乐正爵?”
她像鹦鹉学舌一样地重复他的话,因为他的出现太过惊讶,以至于现在脑子还有点儿转不过来。
奚辞没再说什么,啪的一下打开一支小手电筒塞给她。
郁龄一只手拿着手电筒,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发现自己还被他搂着。他的力气非常大,搂得她上半身和他紧密地贴在一起,身体腾空着,双腿没法着地,感觉就像个洋娃娃一样地被他搂到怀里。
奚辞的目光依然在周围巡视,郁龄以为周围还有什么东西,不敢打扰他,手电筒往周围扫了扫,终于看到不远处坐在草丛中发抖的陈明明,马上让奚辞将自己放下,跑过去看她。
手电筒的光线下,陈明明的一张喜俏的圆脸不复以往的红润,而是惨白中透着一股青色,看起来就像个病入膏肓的病人,郁龄吃惊地问道:“明明,你怎么了?”
陈明明蹲在那里,一边打着哆嗦一边颤声道:“不……不知……为什么……突然……好冷……难受……”
郁龄摸她的手,发现她的手确实冷得没有一点温度,就像尸体一样,也有些心惊,忍不住叫道:“奚辞,明明怎么了?”
奚辞捡起她掉到草丛间的手机走过来,看了一眼陈明明,说道:“阴气入体,喝点驱邪的符水,休息两天就没事了。”
郁龄想起先前那追他们的东西,抽打到身上时,确实有一股阴气灌体,让人十分难受。不过当时修罗目保护她,所以她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陈明明就惨了。
郁龄脱下身上的外套披到陈明明身上,摸摸她冰冷的脸,安慰道,“等娄悦回来喝了符水就没事了。”然后又朝奚辞问道:“刚才那是什么?”
“鬼藤,幽冥之物。”
奚辞简单地答道,见她身上只穿了一条短袖,便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给她,温声道:“不用担心,苏鸾追过去了。”
郁龄慢了半拍才想起“苏鸾”是谁。
不正是先前在鬼墓里的三具石棺中被奚辞收伏的鬼王吗?因为她不想养鬼,所以决定送给米天师驱使的,怎么奚辞带过来了?
奚辞看了她一眼,淡定自若地说:“没送。”
“为什么?”
奚辞不说话了。
郁龄忍不住看他,心里有些不解,怎么觉得好像这只妖有点奇怪呢?这么久没见他,他突然出现在这儿,她自然是高兴的,不过他好像又不想说什么,气氛一时间变得有些古怪了。郁龄虽然有心询问一下鬼藤是什么东西,在这种环境中,又不想问了。
感觉陈明明冷得直打哆嗦,郁龄有些担心她,抱着她给她取暖,对奚辞道:“对了,奚辞,那边还有一个被鬼附身的人。”
奚辞应了一声,却没有过去,而是守在这儿。
郁龄明白他是怕周围还有什么危险,所以没有走开,倒也没有说什么。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郁龄感觉到周围的气温突然下降,若有所觉地抬头望去,就见一个穿着一袭非常有特色的红色连衣长裙的女人从山林间而来,看似闲庭散步,速度却非常快,须臾之间已经来到面前。
如果不看她的脸,感觉这就像个正常人一般。
郁龄拿着手电筒,手电筒的光线照清楚了她的面容,是鬼王苏鸾。
苏鸾非常有礼貌地朝她颔首,并不在意那打在脸上的光线,用鬼类特有的阴冷的声音对奚辞道:【大人,是幽冥鬼藤,被它逃了。】奚辞对此没有说什么,对她道:“那边有一个被鬼附身的人,你去看看。”
苏鸾应声而去,很快便回来了,声音带着特有的阴冷声色,对他们道:【不在了。】不在的原因,如果不是孙冬云自己醒来走了,就是附在她身上的鬼带着她的身体跑了,看当时的情况,应该是那附身的鬼操控她的身体走了,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奚辞听后并没有去找,而是让苏鸾抱起陈明明,他抱起郁龄,三人一鬼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可以自己走。”郁龄小声地说,她先前最多只是有点擦伤,没什么事。
“乖,路上湿滑,别闹。”奚辞的声音低沉,在她耳廓热呼呼地拂过。
郁龄忍不住缩了下脑袋,偏开头。
回到先前剧组的休息处,就见那里还停了三辆车,车前站着钟导和他聘请的两名保镖。
远远地看到有人过来,钟导先是惊讶,接着看清楚前头抱着人走来的奚辞时,高兴之余又不禁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