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陈信转头对四皇子道:“再过三日,四哥还要举办一场酒宴吧?”
四皇子点了点头,笑道:“是,两个侧妃嘛。不过成亲的日子定在下月十六,还有一段时间,怎么,五弟着急了?”
四皇子是哥哥,哥哥不办完婚礼,弟弟就只能排队等着,所以四皇子才开口揶揄五皇子。
五皇子如今又变回了面瘫脸,对四皇子的揶揄视而不见,表情连变都没变,声音稳健平淡:“过几日我也要抬个侧妃进门了,不过都是那么回事,有什么可急的。”
四皇子对自己弟弟这张面瘫脸毫无办法,笑了笑,眸色和暖。
三天后,齐氏女的进门就清冷了些,毕竟时间这么近,有些大忙人来了一次就可能不会来第二次了,人不到礼到,但是到底是少了几分热闹,比如大忙人太子,比如刚出京办差的大皇子,再比如开心果六皇子和八皇子,就都没来。
齐氏坐在后院的新房中,内心一片凄凉。
向来是天之骄女的她从未想过她的婚礼会是这样……她曾经也坐在精致的闺房中幻想过、憧憬过未来的夫君,可是一步错步步错。
齐壁君又回想起出嫁前母亲的教导和父亲的警告,尤其是父亲,他说话时硬邦邦的,脸色神情僵硬,现在想起来有些可笑,父亲那般人物,也是从来没警告 过女儿怎么安分地当好一个侧室吧?
齐壁君垂下头,眼眶中略有水汽。
可是,齐壁君没料到,她预想中的最难堪的时刻并没有过去,而是还没有到来。
齐壁君瞠目看着走进门的嬷嬷,哆嗦了下嘴唇,艰难开口道:“什么叫王爷今晚不能来了?”
嬷嬷四十多岁的样子,相貌端正和蔼,礼节更是无可挑剔,福身回道:“侧妃您也知道,王爷身子不好,今儿个又喝醉了,侧妃刚刚进门,恐是照看不了的,王爷也体恤您,就歇在自己房中了,还打发奴婢来告知您一声,今儿侧妃也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齐壁君慢慢垂下头,抖着唇笑道:“我知道了,辛苦姑姑了。”
嬷嬷福身行礼,开口告辞。
齐壁君缓缓地软下了身子,倒在床边,一旁的陪嫁过来的丫鬟心疼地扶起小姐,想开口义愤填膺地劝劝都不敢,来时家里的老爷夫人都下了严令,好好看着小姐,不许小姐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第二日。
齐壁君几乎是睁着眼熬过了这一夜,大早上一起来,眼睛都有些肿了,丫鬟们连忙拿出冷帕子敷了敷,好歹不要太明显。
王府的嬷嬷走了进来,福身行礼道:“齐侧妃吉祥。咱们佑安王府如今王妃还没进门,所以到是不必日日请安了,不过齐侧妃您这是刚进门,前头还有位许侧妃,今儿个还是见见的好。另外,今天还要跟着王爷去宫中给皇后娘娘、贵妃娘娘请安。”
齐壁君缓缓低下头,咬着唇轻声道:“谢姑姑提点。”
后院正堂。
齐壁君一来就看到了里面的许侧妃许暖,许暖自然也瞧见了她,笑容明媚地站了起来,很是热情地上前握住齐壁君的手,笑道:“哎呦,看看我们姐妹多久没见了,如今有幸共侍一夫,可见我们姐妹是有缘的!你说,是不是,妹妹?”
妹妹?齐壁君猛地抬起头,她比许暖还要大一岁!
身后的丫鬟戳了戳齐壁君的背,齐壁君回过神,收敛了脸上的怒意,扯着嘴角轻声道:“是啊,是很有缘。姐姐。”
许侧妃先进门,自然便是姐姐了。虽然也有按年龄论的,不过那是幼者谦虚,如今许侧妃可一点也不让步。
许侧妃拉着齐壁君的手走进了屋内,笑道:“妹妹你刚进门,可能有些规矩都不知道,要是有什么不懂的,尽可来问我。”
齐壁君看着许暖,嘴角艰难地扯起,她知道,女子出嫁从夫,她不再是以前那个万宠千娇的齐氏贵女了,也不是那个随时可以对小跟班许暖甩脸色的大小姐了,但是,这口气又怎么咽下呢?
“许姐姐也才进门三天吧,竟然已经对王府了如指掌了么?妹妹真是羡慕,姐姐一直是这样通透的人儿。”齐壁君毕竟是大家族出来的女孩,说话也是能击中要害的。
许侧妃挑了挑眉,然后笑道:“妹妹你啊就是多心,什么话想得都深,这样多思多虑对身子可不好。王爷前个儿嘱咐我的,说你后进门,府邸里的规矩可能不懂,让我照看一下,妹妹,这都是王爷的一片爱护之心啊。”
齐壁君没再说话,既然许暖祭出了王爷这面大旗,她也是毫无办法的。
这个时代的女性尚没有勇气来抗争婚姻,也没有婚后报复的观念,嫁鸡随鸡嫁狗随狗,这也不是单纯的说说,而是现状,是事实。
即使婚前齐壁君再三地看不上四皇子,可是既然事实已经如此,那她就是天然的四皇子一派,从此生命中的所有方面都和四皇子息息相关,那个男人的喜怒哀乐,随时随地都能够影响到她的悲欢离合。
讨好他,取悦他,用尽一切手段向他展示自己,成为本能。
“王爷驾到——”
听到小太监尖利的喊声,齐壁君和许暖都连忙起身,走出门外,福身行礼:“参见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