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都交给母妃,保证帮你给小美人找出来!”
一天后,未央宫。
皇太子陈俨穿着一身杏黄色四龙纹的太子服饰端坐在椅子上,眉目沉静,自有气度:“母后叫儿臣来可有要事?”
皇后看着太子身姿挺拔的样子,满眼喜意,开口道:“还不是为了你的婚事。母后不懂前朝的局势,但你参政日久,对于太子妃,你心中可有谱了?我看着你父皇的意思,似乎有些中意郑氏女,母后不放心,今儿召你来问问。”
太子陈俨微微皱了皱眉,开口道:“父皇看中的郑氏?父皇亲口说的?”
皇后点头:“你父皇当然没亲口说,只是话语间流露出了这个意思。郑氏是德妃的娘家,大皇子诏平王的外家,你和你大哥又素来不睦,若是娶了郑氏女,这又是怎么算的?你父皇的心思是越来越难揣测了。”
太子轻轻垂下眼帘开口道:“母后,郑氏女不是最好的选择,妻族是重要的力量,我们不能将本该是死忠的人变成了墙头草,想办法在父皇耳边敲敲边鼓,最好在周氏和齐氏中选择一个,他们两家与儿臣的政见也基本相合。”
皇后点头道:“母后见识短,也不懂朝政,都听你的,母后一定尽力而为。”
太子露出微笑,神色也柔软了下来,轻声道:“谢母后。”
这时翠缕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是皇后身边的老人了,是看着太子长大的,所以轻轻地福了福身,开口道:“娘娘,上阳宫的祈贵妃刚刚召见了齐氏女!”
皇后缓缓地蹙起眉头,问道:“她看中了齐氏女?不对,祈贵妃一向为人谨慎,逾矩之事更是从来不为,难不成是皇上为四皇子相中了齐氏?”
皇后和太子都有些发怒了,太子是兄长,是储君,选的又是太子妃,君臣有贵,嫡庶有别,长幼有序,总有个先来后到吧?若是祈贵妃自己逾矩做主想抢一个好的媳妇,倒也不让人这么生气,怕就怕,这是皇上的意思,皇上连基本的面子都不给太子了么?难道宠妃爱子的威力真的这么大?
太子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看着皇后安慰道:“母后息怒。不管这是谁的意思,或者是出于谁的授意,此刻我们都不能自乱阵脚,更不能触怒父皇。更何况,退一步说,祈贵妃看上了齐氏,齐氏能不能看上四弟还是两说呢。”
皇后忍了下怒意,开口道:“那是你四弟,天潢贵胄,不许这样说!被你父皇知道了,又得训斥你。”
太子低头受教:“是,母后,是儿臣失言了。”
上阳宫。
华裳看着坐在地下的齐氏女,心思复杂,没想到小四的眼光居然和皇帝的眼光一样,果然是神奇的父子两个啊。
“你的名字是叫壁君吧?”华裳柔和地开口了。
齐壁君站起来福身回道:“回娘娘,臣女闺名是叫壁君。”齐氏容色并没有华裳想象中的那么美貌,只是端正清秀而已,眉眼处倒是颇有灵气,也不知小四是怎么一见钟情的。
华裳摆摆手,笑道:“不必如此多礼,坐下回话就是了。”
华裳并没有因为齐氏的风评一般而对她有先入为主的偏见,毕竟她是小四看上的女孩,至于她在秀女中众星捧月、行事高傲、飞扬跋扈,也不一定就是真的,何况,就算是真的,也不一定就是个坏孩子。
时代的不同赋予了这个时代不同的价值观,附和时代的价值观固然重要,不过在华裳看来,作为小四的妻子,作为一位王爷的王妃,倒也不那么需要循规蹈矩,有了自己的性格,反而是好事。
“你今年多大了?平时在家里可有什么爱好?”
齐壁君垂眸,沉静道:“回娘娘,十六了。平日里在家也不做什么,父母娇宠,只是偶尔碰一碰针线,看一看书。”
华裳笑了笑道:“如今在宫中可习惯?宫中规矩森严,不过倒也不用害怕,宫规自有章法,只是和同龄的女孩子们相处会吃力些吧?”
齐壁君回道:“在宫中尚好,并未有何不习惯的地方,家中也有姐妹,相处起来虽有些陌生,到也还好,谢娘娘关心。”
华裳抬头看了看时辰,道:“天也快晌午了,在这儿用过午饭再回去吧。”
齐壁君福身辞道:“娘娘一片爱护之情,臣女铭记在心,只是下午还要学规矩,若是离了太久,恐嬷嬷怪罪,也让别人瞧着不好。”
华裳点点头道:“也是这个理儿,女孩儿的确应该爱惜名声,你能自律自省,也十分难得。”然后转头道:“兰芝,将本宫准备的赏赐端上来吧。”
兰芝福身应是,捧着个托盘奉到齐壁君的面前,轻声道:“这是娘娘给小主准备的钗环,不是什么稀罕物件儿,只算作见面礼了。”
齐壁君福身谢恩:“长者赐,不敢辞,臣女谢娘娘赏。”
送走了齐壁君,华裳缓缓叹了口气。
芍药轻轻垂着华裳的肩膀,轻声道:“娘娘为何叹气?奴婢看着这位齐姑娘倒不似传言中的那般,沉静有条理不说,待人接物也有理有据、进退有度,对待娘娘也十分恭敬,到不愧是大家出来的女子。”
华裳摇了摇头道:“你看到的都是表面。再说了,便是悍妇泼妇,到了本宫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