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裳拍了拍芍药的胳膊, 无奈道 ︰"就你心思玲珑, 本宫知道了."
华裳转头看着兰芝依旧跪在地上, 问道 ︰"可还有别的事儿?"
兰芝低头回道 ︰"倒是有一件小事儿, 昨日, 皇上去给太後请安, 不知说了何事, 听说太後大怒, 摔碎了一地的东西. 这事儿也被压了下来, 不是高位嫔妃眼线广布的话, 恐怕也不得而知."
华裳蹙眉, 疑惑道 ︰"皇上至孝, 怎麽会惹得太後生气呢? 难道是和说话的内容有关?"
芍药轻声开口道 ︰"太後宫中森严, 必定是透不出什麽消息的, 倒是可以问问皇上身边的人, 也许会有所收获, 娘娘与建章宫的人都十分熟悉, 他们也定然会给娘娘面子的."
华裳一笑, 摇摇头, 缓声道 ︰"话可不能这麽说, 身在这宫廷之中, 哪能真的没心没肺的过日子呢, 皇上身边的人岂是我们能随意打听使唤的, 要是被皇上知道了, 以後也不用活了. 兰芝, 你且让人偷偷去打听一下吧, 能打听到最好, 不能的话也没事儿, 小心谨慎些, 别让人知道了."
兰芝扣头 ︰"是, 奴婢遵命."
第 50 章 太後之怒
慈宁宫.
华裳扶着兰芝的手踏进慈宁宫, 门前的孙嬷嬷福了福身, 恭谨道 ︰"参见祈妃娘娘, 娘娘吉祥."
华裳笑意柔和, 缓声道 ︰"嬷嬷免礼."
孙嬷嬷年级已经大了, 五十多岁的样子, 笑起来满脸褶子, 却显得和蔼可亲 ︰"太後在内室等您呢."
华裳行半礼 ︰"劳太後久等."
孙嬷嬷赶忙道 ︰"哪里哪里, 娘娘随奴婢来吧."
华裳点头, 跟着孙嬷嬷走了进去.
内室, 太後坐上上首, 微闭着眼, 手中慢慢的捻着佛珠, 屋子中全是檀香的味道, 一旁的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上摆着累丝镶红石燻炉, 冒着青烟.
"臣妾参见太後, 太後吉祥." 华裳缓缓下拜, 恭声行礼.
"免礼." 太後苍老的声音响起, 华裳便扶着兰芝的手站了起来.
太後经历了皇帝病重这一打击, 更显得苍老了些, 声音略带着老人的沙哑 ︰"你身子不好, 快坐吧."
华裳福了福身, 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兰芝也乖巧的站在华裳的身後, 低着头.
太後缓缓的开口道 ︰"你在病中, 哀家本不想喊你过来, 但是又想着你一直乖巧, 也定然不会在乎这些. 皇上病着的时候是你一直伺候在旁, 那皇上身边的事儿你也应该清楚吧?"
华裳心提了起来, 今天太後的神情语气都不正常, 让华裳有一种危险感, 只小心翼翼的回道 ︰"臣妾一直侍候皇上左右, 但是也并非每件事都知晓, 那时心力交瘁, 天天心里眼里都想着皇上, 也无暇他顾了."
太後缓缓的点头, 道 ︰"前几日皇帝来找哀家, 说了一件事, 你也应该略有耳闻. 皇帝的病不是偶然, 而是有人蓄意而为!"
听着太後掷地有声的话, 华裳的心又是一跳, 怪不得今日看着太後不对劲, 原来是皇帝和太後摊牌了这件事, 作为母亲, 太後不发飙才不正常.
华裳立刻起身跪下道 ︰"臣妾的确有所耳闻, 陈喜公公和臣妾略略的提过一嘴, 但是当时皇上病重, 臣妾心中也有忧虑愤恨, 却也并没有深究, 只专心照料皇上的龙体了."
而华裳身後的兰芝更恨不得将自己缩起来, 真希望自己没听过这些话, 怪不得这个屋子只有太後, 孙嬷嬷和她们两个, 这麽机密要命的事儿, 谁听谁死.
太後依旧眸色清冷, 面色暗沉, 低声道 ︰"哀家知道你是好的, 哀家召你前来, 也只是想要询问询问, 你在建章宫的时候, 可有感觉宫女太监有哪里不对麽? 有何可疑的人麽?"
华裳努力回想了一下, 然後蹙眉道 ︰"臣妾入建章宫时, 皇上已经下令杖毙了许多的宫女太监, 剩下的人已经不多, 个个谨慎的很, 臣妾未曾感觉到不对的地方, 不过, 到了後期, 皇上又杖毙了几个太监宫女, 也不知是何原因."
太後依旧在慢慢的捻着佛珠, 华裳却能从中感觉到太後心底的愤怒和杀意, 不是对着她的, 而是另有其人.
太後看着华裳, 轻声道 ︰"别跪在地上了, 起来吧, 哀家不是责问你, 只是听闻这件事, 十分震惊, 想多了解一些罢了, 你也莫要多心."
兰芝将跪着的华裳扶起身来, 华裳福了福身道 ︰"臣妾知晓太後的意思."
太後慢慢的说道 ︰"皇上和哀家说了那个恨不得他死的人是谁. 哀家是太後, 是皇帝的母亲, 无论如何也是忍不了的."
华裳心中一动, 皇帝查出来了? 而且告诉了太後? 难道和後宫有关...
太後语调平和, 但是华裳却从中听出了满城风雨 ︰"哀家觉得这後宫的孩子少了些, 也孤单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