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先生在屋里诊治木修岩的时候,叶芷蔚将那块被烧成一半的地图收了起来。
“王妃。”崔先生出了屋子。脸上的表情颇有些嫌弃的样子。
“文秀书生怎么样了?”她问。
“劳累过度,又受了些风寒。”崔先生不满道。
“开方子了么?”
“开了也没用。”崔先生耸耸肩,“这个书生固执的很,平日只要拿起笔来就像是不要命似的。就算开了药他也不会吃。”
叶芷蔚惊讶的挑起秀眉,崔先生的唠叨她可是早有领教的,难得他也有搞不定的人,这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
“你把方子开了,我让近卫军把他抬到客房去。”叶芷蔚吩咐道。
崔先生二话没说。挥笔写了方子。
叶芷蔚回了正屋时,已困得哈欠连天。
研究了会被烧毁的半张地图,她觉得地图上面有几处的标识她有些印象,虽然记得不是十分清楚,可是那上面的标记好像是表示着矿藏。
龙脉?
她猛地想起前世曾经在龙脉里看过的那些奇怪的地图。
一切都显示,那些矿藏的地图绝非出自这个时代的人类之手,但那是何人所留,包括北番那被当成密语的“英文”又是从何而来,她都不得而知。
第二天一早。小莲还在服侍着她用早饭,柳烟从外面进来,道:“文秀书生正在院外,说要向王妃当面道谢。”
叶芷蔚愣了愣,“你让他回去,好好休息便是,不用过来道谢。”
柳烟出去了,可是一会却进来为难道:“那书生固执的很,跪在大门外不肯走,说是一定要向王妃道谢。”
叶芷蔚一口气将碗里的米粥喝光,豪气万状的放下碗,“走,我们去会会他!”
小莲与柳烟忍俊不禁。
来到门外,果然远远看见文秀书生木修岩跪在大门口,身上穿着他的那件旧袍子,仍不住的咳嗽。脸上带着异样的微红。
叶芷蔚走过去,还没等他开口便吩咐柳烟道,“把王爷的厚氅拿来一件。”
木修岩听了大惊失色,想要拒绝,结果却被风呛的咳嗽不断。
柳烟取了厚氅来,也不容木修岩拒绝,上前披在木修岩的身上,见他仍想拒绝,于是不悦道:“这是我们王妃的一番心意,就算你再嫌弃我们王爷的东西,也不能这样驳了王妃的面子。”
木修岩苦着脸,“小生不是这个意思……小生只是……”
“够了。”叶芷蔚打断了他的话,“昨日崔先生开的药你用了么?”
木修岩呆呆的瞪着眼睛,一脸的茫然之色。
叶芷蔚心中小人扶额叹息:难怪崔先生降不住他,这人从某种方面说就是个天才,可是在普通的生活上就是个白痴。完全不懂要如何照顾自己。
“柳烟。”她吩咐道,“你陪文秀书生回客房去,让人把药煎了,三日里,不允他碰笔墨纸砚等物。”池庄土划。
柳烟强忍住脸上的笑,应道:“是。”
木修岩这一下傻了眼,“王……王妃,小生想知道,那晚小生绘的那张图……”
“那张图现在在我这里。”叶芷蔚道,“你放心,只要你这三日里把身子养好了,我就把图还给你。”
“可是,那图是王爷急着用的,小生……”
“我不管,我只给你三天时间,你要是养不好身子,我就把另外半张也给毁了。”叶芷蔚说的理直气壮。
木修岩嘴唇翕动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虽然他知道王妃并非是不讲理之人,她也是一番好意,可是让他三天不碰笔墨等物……他不知道,他还能做什么。
让他躺上三日,只怕他会疯掉。
看着文秀书生失魂落魄的离开,小莲掩口失笑,“真是个酸腐的书生。”
叶芷蔚却不在意,因为她知道,确实有一种人,在某方面的领域完全就是个天才,可是却对为人处事方面一塌糊涂。
她让小莲有空去帮着柳烟,盯着木修岩那边,自己却跑到凌钰那里,厮混了半日。
文秀书生消停了一日,第二日晚上,小莲突然跑进来,道:“文秀书生偷偷跑到天舒阁去了。”
叶芷蔚早已吩咐过守卫天舒阁的近卫军,命他们不得放木修岩进去,所以她并不着急。
“然后呢?”她觉得,他应该知难而退,回去了。
小莲强忍住笑,“他见近卫军不放他进去,于是跑到楼后,也不知把哪位花匠的木梯偷了来,爬到了二楼的房檐上。”
叶芷蔚一愣,她真没想到,这木讷的书生竟然也会干这种冲动的事来。
“近卫军为何不拦着他?”
“他们怕吓到他,若是掉下来可吃罪不起,所以让人送信过来。”
叶芷蔚又好气又好笑,不过是让他调养三日,他却要死要活的,她起身道:“我们去看看,他倒底要做什么。”
到了天舒阁楼后,只见数名近卫军躲在楼底下,有人手里还抓着绳网,准备一会木修岩要是掉下来好接着。
叶芷蔚抬头看着二楼的一扇窗户,只见木修岩探头出来,像是在寻找他来时用的那架梯子,他的怀里还抱着几本书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