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程鸣见叶芷蔚眼中掠过一丝灰暗,脸上露出得意之色。
两人站在台下,一会功夫,只见锦衣卫押着一列人来到台下,叶芷蔚粗略数了一下,大约足有一百多人。
锦衣卫指挥使严岐山站起身来,将手一摆,一旁走上来一名内侍,手中捧着诏书,高声宣读:“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兵部刘长秀、宋详文、刘起才,结党营私……陷害忠良……不思报效朝廷,至右侍郎吴府一门惨案……”
台下跪着的数百人全都低着头,双手捆于身后,一个个浑身发抖。
直到小内侍宣读完诏书,十名行刑狱吏走上前来,将最前排几名犯人齐刷刷地按到在地,然后昂首望着台上。
严岐山这时已然坐回到位子上,与大内总管对视一眼,对风暮寒低声说了些什么。
风暮寒薄唇逸出一丝不屑,自唇间吐出两个字:“行刑。”
声音虽不大,但听在众人耳朵里却宛如惊雷一般。
十名行刑狱吏抡起朱漆廷杖,照着最前排那些人的屁股便挥了下去……
才打了五、六下,台下惨叫声连连。
“下官冤枉……下官冤枉啊!”那些人不断挣扎着,大声呼喊。
台下朝臣无不唏嘘感叹,大有兔死狐悲之态。
叶芷蔚正看得出神,忽听闫程鸣小声道:“叶小姐可知这些将死的人中,有多少屈死鬼?”
☆、第102章 清除异已,欲灭口?
这些一向清高孤傲的官员从来也没有被这样对待过,当街按倒在地,脱了裤子被羞辱不说,还要被廷杖责打。
风暮寒一声令下。行刑狱吏将朱漆廷杖高高举起,大喝一声。
朱漆廷杖呼呼带风,一棒子就抽了下来。
被打之人惨叫连连,不多时,被打之处全都显出青紫,朱漆廷杖每落下一次,旁边必有人吆喝着数目,而且每打五下便要换人行刑,以保证每次击打的力度完全一样。
五十杖后,当场十人全部毙命。冬央庄血。
行刑狱吏望向台上。
风暮寒面无表情。玩赏着手里的茶盏,幽幽道:“接着打……”
行刑狱吏又从人群里拖出十人来,按倒在地,重复之前的程序:脱光、开打、毙命。
没一会功夫,台下地面上已被血水浸透。
台下朝臣百官听着那些已变了调调的嘶嚎,开始还有人不屑的撇嘴。到后来,渐渐的,再也没有人敢开口议论。
行刑狱吏周而复始,不断将杖毙之人拖下去,把活人带上来,那些被拖走的尸体在地面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空气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之气。
观看行刑的官员里。不少人似支撑不住身体,直接站在原地呕吐不止,也有一些上了年纪的,直接翻了白眼,背过气去。
叶芷蔚屏住呼吸,其实这味道也让她极不舒服。
高台之上,就连大内总管脸色也有些发白,只有锦衣卫指挥使严岐山与风暮寒面不改色,淡漠的盯着台下。
被捆绑在地,活着的犯人越来越少,一旁堆起的尸体却越来越高。
等待死亡的滋味远远比死亡本身要可怕的多。他们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轮到自己。
“咯咯咯……”不知是谁的牙齿开始打颤,这声音在此时听来,竟显得格外清晰可辨。
尽管他们跪在太阳底下,但绝望的寒意却是透骨的冰冷。
闫程鸣眼中带着不屑的冷意,这些人因何会被杖刑。他知道的比谁都要清楚。
他们根本不是什么策划右侍郎府一门惨案的凶手,他们不过是太子党的成员,没想到风暮寒竟敢公然借查案之机向兵部下手,将所有与太子有关的人全都挖了出来。
朱漆廷杖仍在不断上下挥舞,血雨纷飞,高台一侧的帷幕上尽是溅起的血点,朝臣们的牙齿也开始跟着打颤,此时,再也无人敢提“逆臣”二字。
逆臣又如何?若是没有皇上的维护,他怎么敢一下处置了兵部这么多的官员。
就在行刑狱吏再次将一批尸体拖下去的时候,从下面跪着的人群里突然扑出一人,嘴里发出凄厉的哀嚎,“我招……我都招!”
风暮寒凤眸斜睇,冷冷道:“带上来。”
马上有锦衣卫将那人推上了高台。
那人跪在地上,全身抖成一团,但眼中尽是对生的渴望。
风暮寒看了那人一眼,薄唇勾起,只吐出一个字,“赦。”
下面其余的犯人全都惊住了,只见锦衣卫将那人直接拖了下去,带到高台后,再也看不到了。
锦衣卫指挥使严岐山朗声道:“还有人想招供的,便趁现在,若是没有,继续行刑!”
闻听此言,下面的那些犯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间全都匍匐向前,拼命嘶吼着,“我招!我招!”
“大人!我全招!”
闫程鸣鹰目射出寒光,右手不由自主的摸向腰间……
叶芷蔚在一旁看得真真切切,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脑子里冒出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想杀人灭口!
这些犯人若真像闫程鸣所言,与吴府惨案无关,那么必是有其他原因,风暮寒才要置于他们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