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里的……金管事……他是我的人,还有城里万祥和镖局的镖师莫三笑……他年轻时曾得我恩惠,救他性命……”叶淮安的话说得断断续续,时不时又咳了起来。
叶芷蔚站在那里,看着她的父亲衰弱得像是一个将死之人。可是他所交待的事情却让她目瞪口呆。
叶淮安从腰间取出一方紫色玉佩,俯在手中滑入她的掌心,“丫头,万事,照顾好自己……莫要让为父心中惦念……”
叶芷蔚心里突然涌上一股不详之感,“父亲,你这是要什么?”
叶淮安笑了,“没什么,图个心安而已。”他不容她再问下去,召来外面的小厮,由他搀扶着出去了。
叶芷蔚心里越想越不安,跟着追出门去,却见院里已经有人准备好了轿子,直接将叶淮安送进了轿内,抬出了院子。
叶芷蔚回了屋子,遣散开其他下人,独自坐在那里参看父亲偷偷交给她的那块玉佩。
那是一块上好的紫玉,正面雕刻着一只仙鹤图案,上面纹饰看着似有些眼熟,背面雕刻着青松云涛图,右下角有两个小字:淮安。
叶芷蔚蹙起秀眉,显然这东西是她父亲的信物,但却不像是与他封号有关,而且这正面仙鹤的图案,她隐约记得前世曾在谁身上见到过。
仙鹤……仙鹤……
她想了半天也不得其意,只好先将玉佩收藏好。
叶淮安进宫去了,她在院子里也得不到半点消息,只好差了米嬷嬷时不时去前院打听。
可是眼瞅着过了晌午时分,也不见有消息传来,她的心里不由得打起鼓来。
按说叶淮安身体病成那样,就算皇上见了也是要于心不忍的,怎么会拖到这个时候还不回来。
到了晚上掌灯时分,前院送来了晚膳,叶芷蔚却连看也没看,除却上一世风暮寒在寒沙城失踪的那几天几夜外,她鲜有觉得如此坐立不安的时候。
小莲为她倒了茶水,她伸手端起来,也不知怎么,手一滑,杯子竟直接掉了下去,在脚下裂成了无数碎片。
“小姐!”小莲惊叫一声,连忙上前仔细查看她的手,有没有被划伤。
“没关系,只是手滑了一下。”叶芷蔚安慰道,心里却是惶惶不安,仿佛无数蚂蚁在她心里钻来钻去。
小莲刚将茶杯碎片收走,忽见外面跑进来一个报事的小厮,气喘吁吁的,进门便跪在地上,“三小姐,不……不好了……”
叶芷蔚坐在那里定定的看着他,她认识那个小厮,今天早上父亲离开的时候,还是被他搀扶着出了门的。
米嬷嬷见那人突然冲进来,不由皱起了眉头,训斥道:“太没规矩了!小姐的屋子岂是你能乱闯的?”
叶芷蔚目光落在那小厮的脸上,细细打量,只见他脸色苍白,满头大汗,似跑了很远的路才赶回来,身上的衣裳沾了不少泥土,有几处已经被刮破了。
“你慢慢说,究竟发生了何事。”叶芷蔚一字一句道。
那小厮似乎对三小姐如此镇定的反应有些意外,他稍微平息了下喘气道:“是公……公爷的马车出了事!”
叶芷蔚只觉脑子里嗡的一声,全身的血都仿佛冰住了。
米嬷嬷与小莲也被吓到了,“怎……怎么回事?”
“公爷出宫后,在回来的路上……遇了劫持……对方人太多,小的们根本护不住公爷!”说到此处,那小厮哭了起来,不断的用衣袖擦着眼泪,“公爷身边只带了五个侍卫,也全都被那些人杀了,他们劫持了马车,把公爷带走了……公爷只怕是,凶多吉少了!”
“住口!”叶芷蔚突然断喝一声,只把那小厮吓的浑身一哆嗦。
就连一旁的米嬷嬷跟小莲也被这声音惊得清醒过来。
“休得说这些丧气话,我父亲好歹也是武将世家出身,如何会被几个歹人制住,谁若是再只凭猜测便乱嚼舌头,休怪我不客气!”
若说有人想取叶淮安的性命,她会相信,可是为何那些人只劫持了马车,难道说他们杀了镇国公府的侍卫后还不敌一个病重的叶淮安么?
一剑杀了他不是比带着马车逃走更为稳妥?
种种疑问,纷纷向她袭来……
☆、第44章 马车出事,血衣?
镇国公府的叶淮安马车被劫一事,没两天功夫便闹的满城风雨。
到后来,就连皇上都开口追问了此事,因着那天叶淮安是在离开宫门后出的事。所以皇上自觉也有些对不住叶淮安,没想到几年没见,他居然病成那个样子,而他自己还想着让他接替镇国公去领兵到边外。
镇国公府里也是各种风言风语不断,不知怎么着,竟有传言称三小姐天命孤星,命中带煞,所以才克死了父母。
米嬷嬷第一次在院里听到下人小声议论此事时。动了真火,当下命人将那小丫鬟拉出去掌嘴,可是满院子的下人,全都干瞪着眼,谁也不肯上前。休纵叼弟。
米嬷嬷心里顿时便凉了半截,因为她知道这院里除了她跟小莲。只怕其余的人全都是大夫人跟二夫人手底下的眼线,自然不肯听她们的吩咐。
叶芷蔚异常镇静,瞥了一眼那些下人。淡淡一句:“既然用不得,便让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