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时他小小年纪便入宫为质子,着实不易,其中苦楚非是我们所能想象,可是自从昨日一见,我却对他大失所望……”
“哦?不知世子妃因何失望?”康乐王边说边瞥了一眼身边坐着的风暮寒,从杜薇开口话说时起,他本以为南王世子定会有所阻拦,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是,他竟一点反应也没有。
没想到风暮寒这小子狂妄不羁,最后竟折在这么一个丫头手上。
不过也幸亏如此,他才能抓住自己人生中最大的机遇,不然以风暮寒的实力,哪还能轮得到他坐享其成。
康乐王目光再次落在对面杜薇的身上。
“若长此以往的这般教导下去,只怕思远离那学习女红之日也不远了。”杜薇道。
“世子妃,请慎言!”羽萱怒道,“我费苦费苦劳心劳心的教导思远,待他更是像自己的孩子一样,如今却被你如此出言相讥,究竟是何道理!”
“就像你自己的孩子?”杜薇上下打量着她,“非是我不敬小姑姑你,而是你此生并未有过子嗣,又如何能教好孩子?你只顾教他守礼循规蹈矩,你可知他是男子,以后纵是不像王爷这般马上步下样样是把好手,可也不能变成一个手无傅鸡之力的绣花枕头吧?”
羽萱正待辩解忽听康乐王开口问道:“思远,你最近都修习了些什么?”
“回父王,孩儿修习了孝经,君子论……”风思远恭恭敬敬道。
康乐王越听眼底神色越暗,风思远自幼入京为质,想来就是在宫里也不会学习到多少东西,不过其他的都还好说,偏偏这君子论在他们为将帅人的眼中,最是要不得。
非是说不能修习,而是此书以羽萱这种女子教习大为不妥。
“思远。”康乐王沉声道,“你日后可想为将帅之才?还是以守业为本?”
风思远未有半点犹豫,眼中闪耀着兴奋的光彩:“回父王,孩儿想为将帅之才,在父王麾下冲锋陷阵!”
康乐王微眯着眼睛,刚满意的微微点了点头,就听羽萱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
“思远,休得胡说!你小小年纪如何能口出狂言,上阵杀敌……那可是要丢性命的!”
风思远听了羽萱所言,缩了缩脖子,嘴里嘀咕着:“思远知道了,姑姑莫要生气,思远以后再不说了便是……”
杜薇唇角隐隐带笑,风思远果然聪慧,现在他想必已经知道了自己是在暗中帮他,所以他故意在康乐王面前做出对羽萱的畏惧的模样来。
康乐王年轻时也好歹是一员虎将,如何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像个女孩似的,乖乖在后宅学习做君子。
杜薇见康乐王眼中已带了动摇之色,适时叹息道:“思远,以后你还是好好跟着小姑姑学习琴棋书画,做个守礼的君子。”
☆、第606章 这是我们的事家,与你何干!
“世子妃,但不知我教思远守礼,为君子之道有何不妥?”羽萱厉声道,这个时候她若是低了头。只怕以后再别想在康乐王府抬头做人。
杜薇淡淡一笑,“并非不妥,而是不应由小姑姑你来教习,思远日后若为将,自然应由康乐王爷亲自教习。你只言君子,其实不过是将那些繁复的规矩往思远身上套而已,你自己恪守尊礼,就想当然的认为所有人都应与你一样,简直让人贻笑大方。”
康乐王在一旁听了沉吟半晌道:“思远,从明日起你便到我书房来。”
风思远愣住了,他父亲的书房。向来可是不允许外人进的。
“真……真的么?”他直愣愣的转头去瞅杜薇。
杜薇向他点了点头。
风思远欣喜若狂,“是,孩儿知道了。”
羽萱脸上变了颜色,颤声道:“王爷可是也觉得我教的不对?”
康乐王还未开言,忽听一旁风暮寒幽幽道:“夫为将之道,军井未汲,将不言渴;军食未熟,将不言饥;军火未然,将不言寒;军幕未施,将不言困。夏不操扇,雨不张盖,与众同也。思远年纪已然不小,应是该修行为将之道了。”
康乐王见他这时开口。便接着他的话劝羽萱道:“你每日主持府中事务着实辛苦,以后思远便交由本王好了,你先下去吧。”
羽萱身子晃了晃,目光落在风暮寒的身上,眼中隐露哀伤之色:“我只求思远能鸲平平安安,莫要像世子过去那般,吃那么多的苦……”
她此言一出,康乐王竟无言以对,只好将目光移开。
风暮寒也是一语不发,不过眼中光华却越发显得冰冷起来。
杜薇一见羽萱这模样心里便老大的不痛快,不过她刚才已然向她发难。这时候再开口未免显得她过于尖酸刻薄,于是坐了会便找了借口退了席。布沟名才。
她离了席便想先回客房去,原本好端端的年三十家宴,她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喜气。胸口就好像压着一块石头似的,隐隐做痛。
“世子妃留步。”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女声。
杜薇收住脚步,微微叹了口气,这个女人还真是阴魂不散。
转过身,羽萱正站在她身后,显然是特意追上来跟她说话的。
身边的丫鬟尽数被她遣退,两人慢慢沿着王府的园子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