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暮寒单掌收回,一袭月牙白锦袍如云浮动。洒脱飘逸的向后退去。
英王则是向后踉跄数步方稳住身形,胸口气血翻涌,半天才慢慢恢复。
“此处岂是动手所在,你们若是想打全都给本王到城外去!”康乐王爷怒道,年轻时他也是一员虎将,关键时候他可不管眼前这两人的身份。
这时两边的侍卫才敢纷纷涌上前来,护住各自的主子。
风暮寒凤眸微眯,“王爷,请让开!”语气幽幽,令人遍体生寒。
英王也不示缩,向康乐王爷道:“此事与你无关。”
康乐王爷怒冲冲自腰间抽出剑来,往风暮寒面前狠狠一掷。剑刃便深深刺入雪中。
“只比拳脚算什么……若是想打不如便分出个生死来。”言罢他点手招呼一旁侍卫,又要过来一把长剑,抽出剑来扔在英王脚下。
两人盯着各自面前的长剑,半晌未动。
其实这时康乐王心里也捏着把汗,英王还好说,风暮寒这小子若是真闹起来,只怕他还真不是对手。
不过此时他只能期望着英王能顾全大局。退让一步。
就在这时。一名侍卫匆匆从院外进来,行至风暮寒身边,低声耳语几句。
康乐王只见风暮寒脸色忽变,身上的杀气瞬间隐去。
他最后又看了英王一眼,决然拂袖而去。
望着他的背影,康乐王暗暗松了口气,英王脸色煞白,神色亦是冰冷的毫无温度,死死盯着眼前插入雪中的长剑。
“英王殿下。”康乐王缓缓开口道:“此事已非你我能劝阻得了,还是尽快返京面圣的好。”
英王沉吟半晌,终是长叹一气,转身离去。
康乐王看着雪地上两人刚才动手所留下的脚印,悠然而叹。
此事,只怕难以善终!
风暮寒返回屋内时,无心正等在那里。估大坑巴。
屋里一时间静默萧然,似有无形的压力正源源不断压于无心身上。
渐渐的,屋里其他人都忍受不住这无形的压力,脸上冷汗涔涔,而无心却只是平静的站在那里,面色从容。
风暮寒眼底隐有愠怒,语气幽幽,半晌只说了句:“你胆子到是不小。”
众人不解其意,只有无心知晓其中原由,若不是由他相帮,杜薇怎能如此顺利的从南王世子身边逃开。
无心伸手自怀中掏出一封信,放于桌上,“这是世子妃托在下带回来,称务必亲手交予世子。”
风暮寒薄唇紧抿,将信拿起,负于身后的另一只手竟隐隐颤抖不止。
就在这时,崔先生进得屋来,手中端着一只玉碗,恭敬道:“世子请用药。”
风暮寒一手持信,一手随意端起药盏。
虽然这些日子他的身体已有恢复,但并未痊愈,刚才又与英王动手,这会已隐隐有发作的迹象。
药盏内,一阵淡淡的香气扑面而来,如同胭脂的香气,亦或夹杂着丝丝冷香。
他的手不由得一滞。
惊讶的盯着碗中的汤药,那种味道他如何能够忘记,当初杜薇每次以血为他解毒之时,便是这种淡淡的香气。
“这是……”他看向崔先生。
鲜少能见到风暮寒露出如此惊讶的神色,崔先生脸上不觉带了些笑意,“此为骨香果,乃是世子妃托了无心公子从北番带回来的。”
风暮寒猛地合了双眸。
见他突然面色有异,崔先生略有诧异,低声唤了句:“世子爷?”
一下秒,风暮寒将玉盏一扬,一饮而尽,隐住眼底潋滟微光。
当日,除了风暮寒身边的众将,无人知晓无心从北番带来了何种消息,也无人知晓他都对南王世子说了什么。
不过当天世子所下的军令却让所有人迷惑不解,他竟命人筹集藤甲与各种木制兵刃。
英王那日与他交手落败后便带兵离了寒沙城,踏上返京之途,他还未至京城,皇帝已然知道了寒沙城之事,连下六道旨意,召威武将军回京。
可是道道圣旨却如石深大海,只若得皇帝动怒,连日来朝中所有大臣都被皇帝的怒气波及。
半月后,寒沙城。
北风呼啸,风暮寒坐于中军帐中,亲自点兵派将。
桌案上,六道圣旨随意被丢掷在一侧,已经蒙了灰尘。
帐下,众将精神抖擞,个个摩拳擦掌。
军中参谋蔡先生看着放置在桌上的一小块碎石不住的点头,道:“没想到死亡之谷的秘密竟在这里,真难为世子妃如何能想得到。”
一名参军难掩眼中喜色,道:“此战只怕百年来前所未有。”
百年来,从未有人敢带军队穿过死亡山谷,以前的种种传说,都在世子妃的安排下化解,也许此战过后,他们还会在史上留名也说不定。
“没想到此山竟是一座巨大的磁石,身着重甲的将士于此通过,自然寸步难行。”蔡先生将那块碎石忽地抛起,看它“啪”地一声吸附到附近一名将军携带的匕首上面。
风暮寒环视众将,“此战一切后果皆由本世子一力承担,尔等若有异议可现在提出,待过境之后如有后退者,当以军令处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