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崔药师道了劳,又吩咐下人准备打赏的银两。
崔药师慌忙摆手,“杜夫人,使不得,为世子效力是在下的本分,况且杜小姐日后便是那世子妃,在下怎敢偷懒。”
杜府这边还知道南王世子求赐婚之事,只把杜夫人惊得目瞪口呆,半晌没回过神来。
崔药师诊过脉后又去外间开药方。
风暮寒这时站在院里,单手负于身后凝望着杜薇闺房的窗户。
突然,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杜府大少爷杜逸帆自院外进来,神色匆忙,显然是才得了杜薇受伤的消息。
看到风暮寒站在院里的一瞬,杜逸帆微微一愣。
“见过世子爷。”杜逸帆拱手施礼,态度算不上恭敬,语气也带了几分冰冷。
风暮寒如何听不出来,薄唇抿了抿,终是没有将自己的不快表现出来。
杜逸帆行礼过后却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抬起头来,注视着南王世子。
这在平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杜逸帆只是一介平头百姓,以风暮寒的身份,他就连仰望都不可能,更谈不上如此直接的对视了。
风暮寒看着对方的眼睛,突然间明白了自己上次在杜府赴宴时为何故意刁难他,让他弹了好几个时辰的古琴。
原来是妒忌!
他妒忌杜逸帆对杜薇如此宠溺,这种感觉让他极为不快,哪怕这个人是杜薇的大哥,也让他感觉到极为不爽。
“敢问世子……小妹因何受伤?”杜逸帆毫不掩饰眼中的怀疑之色。
风暮寒轻轻蹙眉,杜逸帆是个明白人,刚才搪塞杜夫人的那番话对他根本无效。
见风暮寒不语,杜逸帆眼中露出冷意,“薇儿出身虽不及那些宫里的明门闺秀,但在草民眼中,却是这世界上最珍贵的至宝,世子若无法护其周全,还望您高抬贵手,休要将小妹卷入其中,草民感激不尽!”
说着,杜逸帆一拱到地。
这意思很明显了,你若护不住杜薇,就别总缠着她。
风暮寒宽袖内双拳握紧,幽幽道:“此事皇上定会给你们杜府一个交待。”
杜逸帆却是淡淡一笑,“只要薇儿平安无事,一切都好说,她自幼便离府流落在外,好不容易回来,我这做大哥的,再也不想见她受一点委屈,还望世子成全!”
风暮寒看着杜逸帆,默默的点了点头。
看着杜逸帆进了聚福阁,风暮寒猛地一转身,低声喝道:“青衣!”
“属下在。”一道人影闪过,转眼间青衣已然跪在他的面前。
“京城安静了太久,是该热闹一些了。”风暮寒冷笑道,“尚书府的刘天烨最近动向如何?”
“太子自顾不暇,故此他也没有大的动作。”青衣答道。
“命暗卫动手。”
青衣一愣,抬头看了看自己的主子,他有点不敢相信这些真是从对方口中说出来的。
“听不懂本世子的命令吗?”风暮寒冷哼一声。
青衣立即垂下头来:“属下不敢。”
“那就去办吧。”
“是。”青衣的身影转眼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北风萧萧,吹起风暮寒锦袍下摆,随风展开宛如白色的妖灵。
离开杜府,天色已晚,南王世子乘上马车,径直向周府而去。
他不动手,不代表他顾忌皇后的权势,这一次,皇后触动了他的底线,那么他也该适时的回报一下她的“恩德”。
周府,皇帝临时书房。
今天的宴席最后可以说是不欢而散。
最后肇事的内侍在众目睽睽下被毒死,此事便算是断了线索,而那内侍的主子——明珠公主,也因有皇后的庇护而免受责难。
南王世子进来的时候,皇帝正靠在宽大的御座前翻看朝臣自京城快马送来的奏折,心中却为了今天发生的事烦躁不已。
见风暮寒跟在内侍身后进来,皇帝抬起头。
“见过陛下。”风暮寒神情冷淡,拱手施礼。
“杜府的小姐伤势如何?”皇帝漫不经心的问,眼睛却紧紧的盯着风暮寒,今天发生的事就连他都非常意外,没想到南王世子居然真的对那女子动了心思。
不过这对于皇帝来说,反到是一个好消息。
只要风暮寒心中有所牵挂,他便不会轻易做出威胁帝位安危之事。
“今天之事为臣无论如何也要给杜府一个交待。”风暮寒坦然道,“不知陛下意下如何?”
皇帝愣了愣,这已经不是在用商量的语气了,这是简直就是明目张胆的讨赏啊!
给杜府一个交待?杜府只是一介商贾,根本论不到给他们什么交待。
皇帝苦笑:“那内侍已然中毒身亡,御前侍卫那些人全都是些废物,连一点线索也查不出来,若依爱卿之意……当如何?”
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得很,那个内侍,只不过是个替死鬼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