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明被那少年扶着,摇摇晃晃站起身来,看着他一脸的茫然,那少年解释道:“刚才有位仙女姐姐给了那些人银子,所以他们就放过你啦。”
“银子?仙女姐姐?”苍明终于明白过来,刚才他看到的并不是幻觉,那抹窈窕的身影倒真的仿佛仙子下凡一般。
那老者看着苍明神色恍惚,关心道:“你今天还是早些回去吧,别让你妹子在家担心。”
十娘她们的马车就停在不远处。
挑起车帘,小翠道,“姑娘,他果然要回去了。”
“跟上他。”十娘吩咐车夫。
马车尾随在苍明身后,顺着江边继续向前,七拐八转来到一条僻静小巷里。
十娘坐在马车里,隐隐听到外面传来阵阵喧哗声,其中还夹杂着女子的哭泣。
随着马车的行进,那些声音越来越清晰。
“你出去瞧瞧。”她吩咐小翠道。
小翠挑了车帘出去,不一会回来,“是一户房东在催交租子,租房子的人家付不起,房东赶他们搬出去呢。”顿了顿小翠问,“姑娘,你要出去看看吗?那人好像是刚才在码头上被人打的那个……”
十娘点点头,小翠挑起帘子。
这时外面日头偏西,残阳如血,斜照在巷口。
十娘出了马车,但见前面一户泥房门口,聚着一群人。
刚才在码头被人围殴的那个男子,急急奔过去,扶着一个跪在地上,模样瘦弱的女孩子。
十娘目光落在那个瘦弱的女孩身上,她大约有十二、三岁的模样,模样倒是不错,就是脸色蜡黄,一看就是久病之人。
十娘听不清他们说些什么,但见那女孩不停的哭,一次次的跪下,似要求那房东。
房东一脸的怒不可遏,指挥着几个伙计进屋去,把他们的东西一件件丢到街上。
十娘扫了一眼,那东西只怕就是被扔在街上也无人捡拾。
小翠扶她下了马车,十娘走过去对房东道:“你们这是做什么?”
声音冷冰冰的,就连小翠都不禁浑身一颤,似不敢相信的偷眼打量十娘。
房东见十娘打扮虽然古怪,但身上穿着不俗,打眼一看便知不是普通人家女子能买得起的料子,便换了笑脸道:“这位姑娘,他们这户人家赖帐已经快有半年了,我再不把他们撵出去以后就只能喝风了。”
十娘上下打量着对方,穿金戴银,一看就是个暴发户。
就这么个破泥房一年能收多少租金,你喝风?骗鬼呢!
苍明搀扶着身边的小妹,看向十娘的眼光里却带着一丝惊讶。
这个女子的身影,好像刚才在码头上见过的那个!
☆、第19章 招揽帮手,无尽苦涩
十娘看着苍明,主动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
女孩抬起头来,面黄肌瘦,她看着苍明,重新垂头落泪。
苍明扶着妹妹的手紧了紧,回答道,“我们是南方人,原本跟随父亲在江上摆渡为生,但因父亲突发急病,所以借了高利贷……”
高利贷是何物,自不用说,只要沾了这种东西,几乎都会落得家破人亡。
十娘又看了看苍明身边的女子,“这孩子病了,小翠,你去请一位大夫来。”
苍明脸上露出窘迫:“这位小姐,我们付不起大夫的诊金……”
做为大哥,他更恨自己没用,让妹妹跟他吃了这么多苦。
十娘轻轻摆了摆手,“无妨,我这里还有些银子,你们先拿去付了欠的房租,剩下的你去买些粮食。”
眼看着十娘递过来的银子,苍明的手抖了。
白花花的碎银子就在眼前,映衬着十娘的那双柔荑,更显得白皙柔弱。
“这钱……我不能要……”
苍明话刚出口,十娘一把将钱塞到他的手中,略带怒意道:“难道你想眼睁睁看着她病死?”
后面的话如鲠在喉,苍明的眼底湿润了,“大恩不言谢,以后小姐如有需要我的地方,尽管吩咐!”
十娘微微一笑,这正合她意。
入夜,南王府。
丫鬟们垂首分列两侧,眼睛全都盯着脚面,没有一人敢抬起头来偷窥坐在面前的南王世子风暮寒。
风暮寒斜靠在贵妃榻上,凤目微眯正盯着回廊下方一泓池水。
满池的锦鲤不时的跃出水面,向他求讨食物。
药师崔天铭端着药碗恭敬地靠过来,“世子爷,该吃药了。”
风暮寒望着池水中的一轮满月,“你确定今日我还会毒发?”每月十五之日他都会疼的死去活来,这种药他喝了三年,也疼了三年。
所有药好像都对他毫无作用,眼看着身体一日日的衰弱下去。
看着那碗浓稠乌黑的汤药,风暮寒的眉皱了皱。
崔药师替他诊脉,沉吟半晌:“请恕属下多嘴,您要是不把药喝了,一会等毒症发作起来,就太迟了。”
风暮寒苦笑一声,以前每月他都有提前喝药,但哪次都没有什么作用。
就在这时,青衣行色匆匆自回廊尽头出现,风暮寒轻轻挥了挥手,身后的丫鬟们立即垂首尽数退去。
“查到了什么?”风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