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话,那她可不止不是厉鬼那么简单了,厉鬼中的厉鬼。
“她走了。”就在这时,长修收回视线,看向柳婵,他不禁叹口气。
微微仰头看着他,柳婵忍不住在他眼前挥挥手,“你到底看见什么了?”一瞬间变脸,可想是看见什么糟糕的东西了。
“她掀开了衣服,身上都是眼睛。”长修微微皱眉。
“眼睛?就像你昨天在那个死狗脑门儿上瞧见的。”眼睛的出处果然是那小女孩儿。
“我想,我差不多知道那些眼睛是哪儿来的了。”长修深吸口气,看见那些东西他不止震惊,还很恶心。
“被打掉的女胎!”柳婵也恍然,她刚刚说吃了,那想来那些被打掉的女胎的不成形的冤魂也被她给吃了。
“嗯。她们怨气都很重,胎死腹中,很多个积聚一起威力更大。这陆家接连死了八个儿子还有一些不上台面的驱邪人,对于她们来说绰绰有余。”长修倒是不见难色,只是语气并不悦。
“这就叫做报应,他们活该。这小女孩儿有七成的可能就是那陆夫人那时死去的女儿,按理说这是陆家的第一个孩子,要是现在还活着,想来已经年逾四十,成亲生子,说不定连孙子都有了。”转身走到窗边的椅子上坐下,柳婵刷的翘起腿,很是悠闲,一点儿都不急。
“你提起这事儿她看起来很激动,怕是当年的死也有隐情。”长修走至她身边坐下,低声道。
点头,“有可能,当年陆夫人生的是女儿,另外一个妾室生的儿子。那陆老爷重男轻女,就冷落了陆夫人。她很可能将所有的怨气都迁怒到她女儿身上,尽管她女儿很无辜。她女儿和那妾室的儿子是一同掉进井里的,未免太巧了。不得宠的女儿和眼中钉的儿子一起死了,一箭双雕啊。”柳婵认为十分有可能,有些女人狠毒起来那是没有底线的,她以前也不是没见过。
“可怜可恨。”长修微微摇头,如此一来,他也十分不想动手。
“这小女孩儿怕是心中极恨,长修,我觉得若是让她魂飞魄散太不公平了。”柳婵此时此刻倒是几分恻隐之心。
“她跑的极快,又不听劝,若到时再伤人,怕是不能留她。”虽是可怜,可是害了这么条人命也该够了。
看着长修,柳婵只是叹口气,无论她害了多少人,她还是很可怜。不止她自己,以及她身上的那些眼睛,可怜至极。
一时无话,楼下那些熙熙攘攘的声音也就更清楚了。他们在讨论如何给十三少爷驱邪,此时听起来他们好似专家一般。
“时辰差不多了,给那个死狗驱邪吧。”站起身,柳婵的模样看起来根本就是懒得动弹。
长修没有言语,缓步走至床边,视线在那十三少爷的脸上多做停留。
“那双眼睛还在?”柳婵靠在床尾的床柱上,一边道。
“还在。”既然还在,那么今日只能毁了它了。
“这小女孩儿还挺自信。”柳婵笑笑,这小女孩儿怕是还认为他们俩只是空有宝物的花架子。
抬手,长修将盖在十三少爷身上的薄被掀开,哪知被子里他一丝不挂,被脱得干干净净。
随着被子掀开,靠在那里的柳婵立即挑高眉毛,视线从他的脸一直滑到他的裆部,冷笑出声,“脱得还挺干净。”
长修缓缓的转过脸来看向她,“既然知道他没穿衣服,你就不能转过身去么?”本以为他掀开被子她就能转头,谁知道居然观赏上了。
“我都没介意大师介意什么?再说了,这也没什么好看的,皮肉松弛,肤色不均,两条腿又很细,显然下盘没力气,还可能肾虚。”柳婵不甚在意,她又不是没见过,见多了,各种各样的都见过。
深吸口气,长修似乎很无言,“转过去,不需要你品鉴,他肾虚与否我也并不想知道,我只是要尽快的画几道符。”
笑出声,柳婵终于听他的转过身去,依旧还是倚靠着床柱的姿势,她看起来优哉游哉。
“大师,要不然你还俗算了。哪个和尚像你这样,你就是个花和尚。”管的忒多。
长修没理会她,取桶中血先在那十三少爷的脑门儿上画了几道,那只有他能看见的眼睛立即消失不见。柳婵的血很厉害,即便才掺在黑狗血里几滴,可是对付这种连形都没有的冤魂轻而易举。
之后,便开始在他身上画符。那符看起来更像是佛门之中的晦涩经文,不是寻常的字体,寻常人根本不认识。
听得到声音,柳婵靠在那儿一边晃着自己的腿,“那双眼睛是不是没了?其实还蛮可惜的,它也是一缕冤魂。”
“和你的血比起来,它实在太虚弱了,只是碰到便消失了。”这冤魂被那小女孩儿吃了,成了那小女孩儿身体的一部分,大部分的力量都被小女孩儿吸走,它们就更虚弱了。不过即便很虚弱,对付普通人也轻而易举,诸如眼下使得这十三少爷昏迷不醒。
“没办法,我的血很霸道。”这一点柳婵倒是承认,自己的血有什么威力她很清楚。
用黑狗血在那十三少爷的身上多处写下晦涩难懂的字迹,长修便直起了身体。
待得血干了,他将被子扯过来重新盖在他身上,“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