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薇这才放心离去,有这么一队少年兵在府里摆着,她的安全感会增加不少,尤其是在秦牧然身边那个小厮不明不白死在大理寺牢狱之后,沈薇的不安就越加强烈了。她再一次对权臣有了清醒的认识,意识到秦相爷绝不是她以为的那么无害,想也是的,一朝丞相,皇子外家,怎么可能无害呢?
其实这真不怪沈薇轻敌,实在是那回夜探秦相府太容易了,以至于她对秦相爷此人有了错误的判断。
但现在她不会了,自那晚和徐佑一起再探秦相府,沈薇就觉得秦相府有一种违和感,之前相府里的戒备太松散,现在又太森严,森严得不下皇宫大内了。这就有些奇怪了!
皇宫的西边是冷宫所在,关着一些犯了事的宫妃,平日很少有人涉足这里。徐佑,雍宣帝最宠爱的侄子,晋王府的大公子,年后才封的平郡王却出现在了这里。他身边一个人都没带,一身月白锦袍在这颓败的景致中显得格格不入。
徐佑在冷宫最边上的一座宫殿前停住了脚步,他抬头看了看有些斑驳的宫门。
守门的侍卫过来行礼,“见过平郡王。”
徐佑没有说话,直接亮了亮手中的令牌,抬脚就朝里面走去。那侍卫退至原来的位置,丝毫不敢阻拦。
与其说这是一座宫殿,不如说这是一座破破烂烂的院子。花木疯长着无人打理,地上落满了树叶好似多长时间没有清扫了,整座宫殿到处都透着颓败气息。
老远就听到正殿里传来剧烈的咳嗽声,徐佑心中一紧不由加快了脚步。走近了,就听到了里面的说话声。
“殿下,您好些了吗?您都咳嗽半个月了,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妾身去求求门口的侍卫通融一二吧。”一个女子忧心的声音。
“无,无事,不要去求他们,他们也是没有办法的。你离我远着一些,小心过了病气。”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许是生病,听着便底气不足。
“太子哥哥!”徐佑在殿门口轻唤。
殿内的一对夫妻模样的男女一齐转头,那个男子约莫二十多岁的样子,清瘦,肤色苍白,整个人都靠在软榻上,显得神情恹恹的,唯独一双眼睛清澈透亮。
那个妇人模样的女子身上穿了一件半旧的酱色衣裳,头上挽着一个简单的发髻,除了一根银簪,一件像样的首饰都没有。
“太子妃!”徐佑对着她拱拱手,那妇人赶忙还礼,眸中闪过喜色,“是大公子呀!”
“都沦落到这种地步了,阿佑你也该改口了,不过是个废太子,没得给你招来麻烦。”软榻上的男子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神情却非常平和,像是在说别人而非自己的事情,“我这里等闲也没有人来,也只有阿佑你还能想起来看看我,以后你也别来了,这里晦气,谁沾染了谁倒霉。”说着又咳嗽了起来。
徐佑快步上前做到他身边,抬手就搭上了他的手腕,那手腕纤细而苍白,里头的血管都看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