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上,薛相自己也道,“这本就是臣分内之事,无须封赏。”
皇上听得笑容浓郁了几分,忽然想到什么似的,对薛相道,“朕记得薛丞相有一个宝贝女儿?”
大手一挥,“朕许她在我华夏随意挑选夫婿的权利,那些个未娶亲的,随她拐了去就是。”话毕还哈哈大笑起来。
薛相面上有些赧然似的,却仍是接受了这样的赏赐。
因为姜闻钰姜闻熠及陆然在运河工程里边都功劳不小,因此都得了厚赏,姜闻熠更是直接从翰林升到了吏部,免去了熬资历和考课,算是今年升职最快的官员了。
陆然与姜闻钰已然升得极快了,皇上想着不能厚此薄彼,便要赏陆然及姜闻钰美人舞姬。姜闻钰连连告饶道,“臣才娶了新妇进门,这美人实在是受不得……”
皇上这一手和先前要给长公主赏面首的情景何其相似,别人小两口正蜜里调油,他却打着赏赐的名头做这样糟心的事,偏他还自以为是善举。
皇上一听姜闻钰的话,觉得有道理,小姜二现在对他的新妇还热乎着呢,过了这段时日再找如夫人也不迟。因此笑着道,“朕差点忘了这个,罢了,这些美人就都赏给陆爱卿吧。”
陆然就没有姜闻钰的好运气了,他没有成亲,总不能说因为他有喜欢的姑娘,所以不能收吧?
“运河一事乃臣之本职,微臣不敢论功行赏。”
皇上呵呵笑着道,“朕说你该赏,你便受了罢!嘉平说你是性情中人,陆爱卿可不要学那些个迂腐的。”
陆然心下为难,皇上却仍是笑着看他,“陆爱卿可别拒绝了,不然这群美人朕往哪放?还是美人配才子才行啊……”
若他这时候说了不近女色,以后他要娶她的时候,会不会被算成欺君?若是没有喜欢上闻昭,他就是不娶妻也无不可。
可现在有这样一个人出现了,她的音容笑貌无时不刻不在牵扯着他的心,像是有人往他的心里丢了一把火,不一会儿便燎了原,让他对一个人产生了强烈的渴望。
“臣,谢主隆恩。”
陆然说这句话的时候,闻熠正看着他,眼里是说不出的复杂。
薛相回去就将皇上的赏赐与薛锦馥说了,问她中意谁,“若要嫁给那陆然,也是你一句话的事,锦儿觉得如何?”
薛锦馥撇撇嘴,“皇上赐给了他很多美人?那锦儿为何要嫁给他与那一群女子同侍一夫?我要嫁的人,应当只对锦儿一个人好!”
“那些美人放在府里头不动就行,他还是只对锦儿一个人好。”
“不行,想着就膈应!且他已经拒绝过一次了,就是嫁给了他也不会开心的!”
薛相见他女儿这般斩钉截铁地说不嫁,也只好作罢,虽说他最近全力培养姜闻熠,可在他心里头,最有勇有谋堪当大任的,还是这个拒绝过他一次的陆侍郎,这样的人,最好的归宿就是乖乖待在他的手掌心里,为他效力。
闻熠升任的事很快传到了府里头,与此同时,闻昭也晓得了陆然带了好些美人回府的事。
闻昭第一个反应是惊奇,前一世陆然也因改道一事受了赏,可却没有这些美人,为何这一世会在这样的细节处出了偏差?
还是说,陆然因为和她纠缠不清,开了情窍,喜爱上了美色?不知为何,这个念头蛇一样从闻昭的心头爬过的时候,她竟觉得不适极了。
当晚,闻昭躺在榻上,外头的月色微弱,屋里头也是黑得只看得见一些若隐若现的轮廓。
帐幔像是被风吹开了一样,轻飘飘地被掀起了一个旖旎的弧度。
闻昭淡淡开口,“陆然你又来作甚?”虽然语气平静,却有难以察觉的恼意。
“你的目力倒是不错。”
“陆大人得了那般多的美人,不再府里头陪着,上我这里来。”闻昭说完才觉得有些不对劲,这样的话语好似是在吃醋一样,没得让他得意!
黑暗里果然有几声轻笑,那人压低声音道,“就知道你会多想,所以要来一遭,省得我被怨上了还稀里糊涂的。”
那黑影就在榻边坐着似的,闻昭觉得有些不自在,想坐起身来与他说话。陆然按住她的肩,“我很快就走,你不必起身了。”
闻昭点点头,也不知他看不看得见。
陆然见闻昭不说话,心里头有些微的慌乱,下意识地要解释与她听,“那些人,我不会碰的……”
“你碰不碰与我何干?”
可是……他们不都心意相通了么?陆然听得黑暗里有些许急促的呼吸声,仿佛在昭示主人的不平静,心下了然了些。
“我最喜爱昭昭,也只喜爱昭昭,所以不会碰别人,你说,这与你有没有关系?”
他的声音低沉和缓,在这黑夜里有些缱绻的温柔。
闻昭猝不及防听到这样的话,还来不及消化,就感觉到陆然在她的臂上摸索,随即手里头被塞进了什么东西,滑腻温凉。
“这块玉佩我早先就想给你,只是你那时竟退还给我了。”手心里这玩意竟是上回落在闻昭闺房的玉佩,后来在长公主春宴上还给了他,却得了句捉弄似的话,现在想来,他那时说得竟是真的?
玉佩静静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