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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她“静”完以后回忆起的全部内容。她用力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又用力闭了闭眼,最终眼神慢慢聚焦,定格在脚下那一百零八级天阶之上。
她终于开口,表情严肃,语气沉重:“没错,我们……”
那小个子立马接上:“穿越了?”这一句声音极响,极高,似要冲破云霄,震得地都险些晃了晃,其中包含的情感,几分惊奇,几分惊喜。
前头的大个子蓦然回首:“娘的,你说啥玩意儿?”
众人被这俩保镖一惊一乍给吓得几乎不能言语。事实上,自从这三人从天而降后,他们一直是这样瞠目结舌的状态。实在太震惊了,以至于根本没有人想起,这三人见着他们的陛下时都没行个礼。
正是这人人哑口鸦雀无声之际,忽闻远处有铃铛轻响。
待到声响渐近,那宫墙之上斜飞出一团白雾,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个人。那人手执骨伞而来,伞檐绣莲纹,坠银铃,而持伞人一袭白衣胜雪,飘飘然似有仙气缭绕,如这夜色之中蓦然盛放的白昙花。落足之时,她身姿轻盈,衣袂翩飞如燕,手中骨伞轻旋半周而收,施施然朝上边行了个礼:“知微阁商陆,见过陛下。”
礼毕,她微微抬首,额间银色花钿一闪。
众人,包括先前态度狂妄的叛军和那位左将军,都立刻顶礼膜拜似地俯下身去:“见过仙人。”
江凭阑傻了。这什么朝代?居然还有神仙?
小个子看出她心中困惑,又附到她耳边道:“小姐,八成是唬人的轻功。”
她点点头若有所思。
因众人都伏了地,江凭阑这立得笔挺挺的三人便显得格外突兀,果不其然又遭到了为难:“不知礼数的刁民,见了知微阁的仙人还不行礼?”
看样子,这些人对于“仙人”的敬意似乎胜过他们的陛下,不然不会连叛军也如此臣服地跪下。江凭阑脚下步子未动半分,眼神却在这四周游走,片刻后,她的目光落在一顶银丝帐蔽身的步辇上。她摔了一身腰酸背痛,此刻提不起劲,便轻轻拍了拍小个子的臂膀,说了句:“十点钟方向。”
小个子瞧了一眼,立刻心神领会,大嗓门一喊:“那帐子里头什么人,不也没有跪?”
周围人霎时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好像这一问踩着了什么地雷,有个离江凭阑近些的侍卫伏在地上小声道:“那是璟太子的步辇,太子身子羸弱,素来不须行这繁文缛节。”
江凭阑了然地点点头:“我刚摔着了,也有些羸弱,就跟太子一样免了这繁文缛节吧。” 她当然不会跪。俗话说“跪天跪地跪父母”,哪有一穿越就要给个十六、七的丫头下跪的道理?
这理直气壮的模样叫旁人倒吸一口冷气,倒是商陆平静得很,嘴角噙一抹笑意回身,眼光虚虚落在江凭阑身上,又虚虚扫了扫,随即轻轻道了句:“原是如此。”而后又像是想起什么,对众人道,“商陆不过阁主门下一介弟子,当不起这礼,还请诸位起身吧。”
小个子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鄙夷道:“瞧这矫情劲,小姐,看样子是个反派角色。”
江凭阑面无表情,似是没听见这一句。小个子立刻住了嘴。他家小姐面无表情的时候,最是不能打扰。的确,江凭阑此刻正专心思忖着,不过是一个弟子,就受得起皇帝般的礼遇,那要是阁主来了,得是个什么场面?还有……她刚才盯着自己说的那句“原是如此”是什么意思?
答案很快便揭晓了。
“仙人深夜造访朕这崇明殿,可是阁主老先生有要事相告?”
“回禀陛下,”商陆默了半刻,眼底神色黯然几分,“阁主大人已于半个时辰前,驾鹤归西了……”
老皇帝面上似有震动之色,脱力般倒退了一步,身后人赶紧上前搀扶。
“这好好的……怎么会?三日前,朕还曾亲登祈愿山,拜访过阁主老先生……”
“回禀陛下,阁主向来康健,无病无痛,今夜忽而亡故,乃天象所致。”
这话一出,众人齐齐望天,然而一眼望去,今夜星辰璀璨,似无不祥之兆。江凭阑心中却蓦地一跳,毫无由来地紧张起来。
“还请仙人替朕解惑。”
“观今夜之星象,乃千年难得之奇观。”她手臂微抬,小指稍稍勾起,食指朝西面天空虚虚一点,众人皆跟着她手势望去,“西有荧惑守心,暗指皇权崩坏,乃大凶之兆。”她手势一转,又指向北面天空,“北有七杀、破军、贪狼三星聚合,暗指江山易主,乃不可避之灾祸。”
众人大惊,虽看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却也知晓这两种星象的厉害,一时之间吓得大气也不敢出,心里头都纷纷在想,荧惑守心,怕正是暗指了今夜左将军武丘平起兵造反逼宫一事。
忽然有人大笑,正是武丘平:“天之所向,天之所向也!陛下,您还要负隅顽抗至何时?本将军今日既能攻进你这崇明殿来,便是奉天之旨意!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御林军齐齐向前一步,老皇帝却似充耳不闻,只问商陆:“仙人可有破解之法?”
“若无法子,商陆也不会出现在此地。”
“还请仙人指教!”
她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