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瞳玥被他这句话堵的哑口无言,她能说什么呢?难道叫她说出真相?弭患绝症的姑母,真正的心愿是让她和表哥成亲?而非其他人?
不!这话绝对是不能说的,她宁愿烂在肚子也不会说出来。
刘偲定定地看着她,见她眼里有着仓惶、悲伤、害怕,却独独没有信任。他突然觉得再说下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他有些意兴阑珊地松开了手:“定亲的事,你自个儿好好想一想吧,夜里记得把门窗关紧。”
刘偲说罢,就跃出了绣楼,远远地,还能听到泉瞳玥那略带哭腔的声音:“走了也好……没得打扰我给姑母制方子。”
刘偲闻言,越发加快了脚下的步子,他几乎让泉瞳玥那悲伤的眸子,给压的喘不过气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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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刘偲出了怀府,有些烦闷地走在路上,走着走着,也不知怎地,就走到了御街来了,彼时御街上人潮涌动,处处笙歌,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与鼎沸人声交织在一起,刘偲站在一片繁华中,却更显孤寂。
他出神地望着紫东阁前的门楼,楼檐上的彩灯造的十分精巧,他看着看着,那灯前竟映出了一张皎皎如秋月的脸庞来,那翦水秋瞳里,是如泣如诉的哀伤,是欲言又止的轻愁……刘偲止住了步子,就这般痴痴地望着,直到有人嫌他挡路了,推了他一把,这才缓过神来。
一时间他竟觉的没处可去,也许他心心念念的的确是泉瞳玥,但也不想此时回身去拿热脸贴她的冷脸,他实在是太了解她了,就算自己求着她说,她也只会说些诛心的话罢了。
刘偲想了想先前那个侍卫,索性就往皇宫去了。
其后刘偲在旈戚的御书房里,不期然又碰到了覃舟与旈臣两人,旈戚屏退了左右,四人在书房待到半夜方才散去。至于他们谈论了什么,此处暂且先不表。
怀景彦因着泉氏咯血的事儿,心里十分难受,也连带的,这几日未曾再去看过谷韵澜,他自也不知,原来几天前竟然是他最后一次见到谷韵澜。
又过了几日,怀景彦忍不住心里的思念,又去过一次谷府,结果谷府却是人去楼空。
怀景彦有些不敢置信地盯着空荡荡的宅子,其后多方着人打听,这家人究竟搬去了哪里?却是无人得知。
与谷家住在同一个胡同里的邻居,抵不过这面冠如玉,翩翩公子的痴缠,终于将自己那天所见和盘托出:
三天前,谷老爷似乎惹上了什么不该惹的人,那人带了一帮子面色不善的手下,来势汹汹地围了谷府,而自那天晚上之后,就再也没见过谷氏一家在永乐城出现过。
其后不论怀景彦花了多少精力、人力、物力、财力去寻谷韵澜,都没有找到她,谷韵澜这个人,就好似人间蒸发一般,从众人的眼前消失了。
第88章 忠孝两难全
混乱不堪的八月总算是过完了,而九月,则有一个永乐城所有王公贵族、簪缨世家以及勋贵权势们最最关心的盛会,那便是人人说道,三年一次的结业献艺。
先前也说过,镜朝上下,甚至周边、海外各国,有身份,有地位的名流之士与各界大家,都会来参与献艺品评。
毕竟在婉约书院里读学的姑娘,那都是最最拔尖儿的贵女,是镜朝优秀女性的典范,也是各家各户求娶的香饽饽儿。
所以越是临近这一日,永乐城内越是热闹之极,诸多盛况,难以言述。
却说在婉约书院里辛苦读学三年的贵女们,为了能在结业献艺上逞娇呈美,一个个正卯足了劲儿,在府里头做着最后的准备之时,一直誉有“女状元”之称的泉瞳玥,与其他同窗相比,画风却格外的不一样。
泉瞳玥在怀府住的院子,也是有名字的,那月洞门上的匾额正是“名卉院”三字,而这名卉,顾名思义是指的名贵少见的花草,然而如今的名卉院可是见不到这些了。
若说有什么不同,曾经的名卉院,那是花香芬芳,青草鲜美,繁盛茂密,花团锦簇。可如今的名卉院,不论你何时走进去,总是弥漫着一股子药味儿。
院子的石桌上,椅子上,栏杆上,到处晒的是不同种类的名贵药材,为防下人们拿错,泉瞳玥还细心地拿不同颜色的笺纸做了标记。
虽然“名卉院”被泉瞳玥亲手给“毁”了,可泉氏却因着她的悉心照料,精神比从前好些了,虽然如今仍然咳嗽不止,但总归是没有咯血咯的那样厉害了。
毕竟这痨病,治之于早则易,若是迁延日久,到了肌肉消铄,沉沉困于床之时,则难为矣。
也因着怀景彦中了解元,永乐城里的贵妇,但凡是家中有未婚适龄姑娘的,拿着名帖来请泉氏的不知凡几。而为防其传染旁人,泉瞳玥经常劝着姑母不必去那人多的地方,来府上拜访的,多数也是婉拒、谢客。
不仅如此,她还叫下人十分注重杀虫除菌,但凡是泉氏穿过的,用过的,或是咯血染到的帕子、被单以及衣衫,统统要先煮沸过,再行清洗。
若是有下人身体不适,气虚、劳倦,那是一律不许派进来伺候大太太的,而每日进来服侍的仆妇,务必要佩戴安息香,擦了雄黄在口鼻上,方可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