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踏上去往佛罗伦萨的火车的钟有时,揣着被自己摔碎了屏的手机,开始了漫漫寻人之旅。
寻到酒店,人已经撤了。
试着向前台打听,陆觐然倒真的给她留了话——
法院见。
看着字条上那笔锋犀利的三个字,钟有时千忍万忍终于忍住了二摔手机的冲动。毕竟再摔一次,手机就真的得报废了……
她还能去哪找他?
难不成真的要法院见?
就在钟有时一筹莫展时,突然灵光一闪——
宋姐的婚礼!
19号!
就在明天!
陆觐然抵达教堂时,不少宾客已提前到场。
新郎作为传统天主教徒,婚礼形式安排得自然一板一眼,女宾着浅色连衣裙,男宾着西服,这都是邀请函里特别声明过的。他自然也配合着,领结一丝不苟,衣襟浆得笔挺。
当然,他得先行去休息室和宋姐打个照面。
他敲响休息室的门没一会儿,宋姐唯一的伴娘就前来应门了——
宋栀。
宋栀今儿穿了件薰衣草色的长裙,简约得不戴半点饰品,却依旧光彩夺目。
以至于陆觐然目光定格许久,好不容易才移向正坐在梳妆台前做最后准备的宋姐。
宋姐身上的婚纱——
这也是陆觐然第一次窥见这件婚纱的真容。
萧岸的工作能力果然不容人半点质疑。整件婚纱如在发光。
衬得宋姐也格外光彩熠熠。
陆觐然笑:“你今天真的太……”
却有另一声敲门声打断了他的话。
陆觐然回头一瞧。
先走进屋的,是一头小脏辫。
继而才是那熟悉的、小痞子一般的声音——
“宋姐!”
作者有话要说:填空题:
人不要____,天下无敌 ╮(╯▽╰)╭
☆、第 14 章
从门外透进的光线天鹅绒般柔软,从门外走进的女人亦圈着一层毛茸茸的光晕,休息室里的三个人齐齐闻声望过去,谁的眼里有一瞬间的花开花落,却又偏偏粉饰出一派面无表情?
钟有时就这么踏着三个人的目光走了进来。脸上的笑意可是拿捏得很好,稍扬一分则显娇俏,稍垂一分则显娇弱——
谁让她这是舔着脸求和来的?累。
宋姐在自己婚礼当天见到这许久不曾碰面的学生,开心得都顾不上曳地的裙摆,勉强提溜着裙摆两边,就这么径直朝钟有时走了过来:“你不是说你16春夏订单太多,太忙来不了了么?”
16春夏订单太多……
钟有时心虚得就差被自己一口唾沫呛死,不自觉抬头瞄一眼宋姐身后那个原本面无表情的男人——果然此刻的陆觐然终于不再面无表情,而是嘴角噙着半点笑,眉梢扬起半寸挑,分明在取笑她吹牛吹上天。
“当然你的婚礼最重要啦!”
骗子嘴够甜,宋姐笑呵呵,原本一直处于围观状态的陆觐然不曾想这时宋姐竟拉他入局,直接手一抻,就把他挽了过去——
“对了觐然,这孩子跟你还颇有渊源。”
“颇有渊源”四字一出,陆觐然想这小脏辫估计也跟他一样吓了一跳。
自小脏辫进门起,他俩眼神都没正式对上过,俨然就是两个毫不相干的人,他是心思深表情浅,这小脏辫是骗术高脸皮厚,明明就是两个强强装逼组合,难道还被宋姐读出了破绽?
显然宋姐随后出口的话,二人谁也没料到——
“她可是你前几年办的资助计划资助过的学生。”
和小脏辫交手这么多次,陆觐然还以为已经了解透了这个人。
她装哮喘的样子。
她逃命的样子。
她画设计稿时眼中带光的样子。
她流大鼻涕的样子。
她抽烟的样子。
却真是第一次见她,此时此刻这种脸冷到几乎发白的样子。
然栀基金未正式成立前,他与人合作试水过几项资助计划,有成有败,当然和如今的然栀基金的规模相比,当年的资助计划太不足挂齿。
“陆先生,今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钟有时主动递手,主动展现微笑,可她这话,分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着格外生硬。
幸而上前整理妆发的化妆师适时地岔开了宋姐的注意力。陆觐然微眯着眼递出手,握住她的,没有接话。
钟有时已经顾不上去盘算国际话费得多么的贵到天边,刚一躲进厕所就一个电话直接飙到了秦子彧那儿,也不管国内现在几点、老秦此刻正在吃喝还在拉撒。
第一通电话直接被老秦掐了。
换做平常,钟有时肯定就理性作罢,可此时此刻的她就差在这小小隔间里暴走,什么也没想,第二通电话又飙了过去。
此时此刻,正站在360度豪华无遮挡全景办公室中挨训的秦子彧,耳尖都紧张得快竖了起来。
她摸出手机,正要再度按掉,却被坐在办公桌后的方程制止——
“没事,你接。”
他说这话时几乎可以说是和颜悦色的,嘴角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