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间接的封堵了魏海两兄弟的解甲归田的可能性,同时给三王残害忠良的名单上再添一笔,还为自己赚了个好名声,可谓一举多得。
宫里人明显都松了口气,时隔一个月,他们终于从皇帝的龙卷风下的幸存了下来。
这一年的中秋注定没法月圆人圆,九月九登高的前一日,魏家余下的两兄弟就拾掇着魏溪去爬山。魏溪如今独立行走虽不成问题,爬山到底还是勉强了些,苦笑着拒绝了。
若是魏溪知道自己一个小小的偷懒换来了某人日后多年的纠缠,再来一回,她估计爬都会跟着爬到山顶上去。
时隔多年之后,魏溪依稀记得那一日的光景。
那一片熟悉的药田经历长达一个月的荒废,终于等来了自己的主人。药园本来就地处偏僻,魏溪身前特意叮嘱过不让外人踏入,故而直到她身去,田里的杂草把珍贵的药材都埋没了。她清早就背着锄头清理药田,拉了个小丫头让人擦桌扫地。
秋风凉爽,汗流浃背的少女背着把纤细的锄头一点点将杂草挖除,晶莹的汗水顺着脸颊淌入衣襟。玄青的衣裳,白玉般的人,专注的神情几乎与记忆中的人影如出一辙,秦衍之还没踏入药园时,见到的就是这么一番美人除草的景色。
那一瞬间,他几乎误认为自己又一次偷入了太医院后院重地。一眼望去,无数的药童背着把锄头在地里辛勤劳作,魏溪像是一朵霸王花,翩翩飞舞在一群叽叽喳喳烦不胜烦的蜜蜂中间,不时纠正他们的手法和力度,以防他们粗手粗脚挖坏了药材的根须。
他鬼使神差的上前一步,按住对方抓着锄头的手:“这种粗活,我来做吧!”
魏溪抬起头来,短暂的惊诧过后差点下意识的回他:笨手笨脚的,懂什么!好在,她现在已经有点熟悉自己新的身份,现在的她是魏熹不是魏溪。
魏溪发愣的同时,秦衍之也发现面前之人与魏溪的不同之处。
若魏溪真的是朵盛开的霸王花,不惧任何的风吹雨打,甚至可以将任何窥视她的人给生吞活剥的话,那么面前的少女就是菟丝花,娇弱、纤韧,需要依靠旁人而活,那消瘦的人只要一个怯弱的眼神就能引起男人的保护欲。
秦衍之下意识的放软了语气:“你是魏家人?”
魏溪点了点头,斟酌着问:“你是谁?如何到这里来的?”
秦衍之拿过她手中的锄头,看了看脚边的药草,道:“你懂药草?这些东西娇贵得很,它们的主人平常可不许人碰。”
魏溪不知道秦衍之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显然秦衍之也没有告诉她自己真实姓名的意思,这隐约的让她放松了防备,轻声笑了笑:“我也不懂,只是看这块地荒芜了,再不除草,里面的药材都浪费了,所以才试着自己弄了弄。”
秦衍之目光温柔:“看你柔弱得很,做不来这些粗活,我好歹会一点,让我来吧。”说罢,不容置疑的反客为主,拿起锄头一点点将杂草给挖了出来,有时候遇到强硬的,直接蹲下身发泄般连根拔除。
魏溪看得一脑袋的汗,一边担心自己的药草,一边又担心自己做了多余的事引起对方怀疑,斟酌之下,干脆进了屋,拿出红泥小炉子烧起水来。
小丫头已经将屋内的书架桌子擦拭干净,问魏溪还有什么活儿没有。魏溪检查了一遍确定屋子已经能够住人了,才道:“眼见要晌午了,你去厨房吩咐一声,让他们蒸一屉新鲜的螃蟹来,上一个八仙锅子,几碟时新菜蔬,再烫一壶清酒。说府里有贵客,让人不要乱跑。母亲什么回来了,就尽快来禀报一声。”
今日登高,二哥三哥不用说,直接带着自己的夫人跑去爬山了。孟氏在皇城里的旧人早就没有了往来,索性邀请了魏夫人与大嫂胡氏一起去了郊外别庄赏菊。如今府里也就她一个主人,也怪不得秦衍之来了都没有人阻拦。
魏溪烧了一壶水,先烫过了茶具等物,再添了一壶水后才出屋看看自己的宝贝药材们。
不得不说,经过这么多年的耳闻目染,秦衍之除草的功力——依然没有什么进步。
魏溪看着满地残骸,心疼得道:“你这是在辣手摧草吗?”
秦衍之尴尬的站在诸多残破的药草中间手足无措了好一会儿才道:“有些药草跟杂草没区别,我……分辨不出真假,就……”
魏溪要破口大骂了,没这本事你揽什么活?
“你得赔!”
“我赔,十倍的赔!”
“你怎么这么笨手笨脚啊!”
“……我只是没做过这个。回去后我找人教,下次不会弄坏它们了。”
“要有下次啊?”
秦衍之顿了顿:“我不能来?”
魏溪:“你谁呀?”
秦衍之耳朵微红,眼神闪烁:“我是魏溪的未婚夫!”
魏溪心中一跳,嘴里冷笑:“你也太会自作多情了。”
自作多情?
男人喜欢一个女人是自作多情!
他秦衍之堂堂一国之君喜欢个四品女官是自作多情!!!
秦衍之一腔柔情被魏溪一句话给击得粉身碎骨,一颗爱意满满的少男心更是瞬间苍老了十岁。
“我……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