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这是余家一个笑话,谁都知道。我是没法子,一到这种时候就跑回娘家。”
钟离妩忍俊不禁。没想到,余老板在家里的日子还挺热闹的。
廖氏离开的时候,直言询问:“日后我能经常来找你说话么?你家里的布局、陈设,我都没见过,而且也很希望与你这样的人来往。”
“好啊,荣幸之至。”钟离妩笑道,“命人来传句话就行,只要我手边没事,就会在家相迎。”余老板不同于林家三兄弟,她又不想让他死得痛快,这就需要花费心思布局,接触余家的人只有好处。
“那太好了。”廖氏雀跃不已。
道别时,钟离妩送了廖氏两样珍珠首饰,廖氏笑得像个小孩子。
转过天来,前来见钟离妩的是于洪飞。
赌坊里那件事,他听说后就觉得蹊跷——毕竟,傅四夫人吃亏的事情,根本不该发生。赌客不会留意这些,但打手不是瞎子,只要看见,就该前去阻止。可他们没有,定是事先得了吩咐。谁吩咐他们的,除了父亲,不会有第二个人。
昨日他仔细打听了一番,觉得钟离妩出手阻止也定有原由,不会是与父亲打个赌那么简单。她在出手之前,曾与父亲单独说了一会儿话。说了什么?
岛上很少有人知道余家是来自南楚,且改了姓氏,可他心知肚明。来到这里的时候虽然年纪还小,但不会忘记故国,不会忘记自己本有的姓氏。
若不是做过亏心事,父亲怎么会选择这样的方式度过余生。
他得弄清楚原因,哪怕隐约知道一些,就算是抓住了把柄,分出去单过甚至直接将赌坊接到手里的心愿应该能很快实现。
这是为了自己,也是为了母亲。从小到大,在他记忆中,母亲跟着父亲这些年,是一点好处也没得到,背井离乡也罢了,平日也没个舒心的时候。
他想与母亲、妻子摆脱父亲的控制,过安稳喜乐的岁月,而不是长期被人约束着、责骂着。
于洪飞进到简宅的时候,傅清晖正在与钟离妩说话:“那个中年男子,应该是富贵门庭里的死士,来了岛上多年,一直名不见经传。我和大哥命人百般讯问,他所知甚少,只是收了一个陌生人的银钱,在赌坊等待人示意,冒犯内子。那个人是谁,他抵死不肯说。”
“那就没法子了。”钟离妩心说是落到你们家人手里不肯说罢了,换了简让,那个人估计连半天都撑不住。
傅清晖问道:“那日夫人曾与余老板叙谈,他跟内子说有笔买卖要跟你商量,事实呢?”
钟离妩笑道:“事实是,他做过令人发指的亏心事,不与我说清楚,却只问我知不知道,还咬定我要害他。”
“哦?”傅清晖不由蹙眉,“他若真是这个态度,那你与简公子的处境,岂不是安危难测?”
看得出,这男子与简让的交情不是场面功夫。“四爷不需担心。”钟离妩道,“他这几日在客栈忙碌,我又不怎么出门,谁存着歹心也没用,总不会找上门来。”
“凡事谨慎些。”傅清晖道,“等他忙过这几日,我再与他细说这些。他要是方便,就请他想想法子,从那个中年人嘴里问出点儿有用的东西。”
钟离妩颔首一笑。
傅清晖没再逗留,刚要起身道辞,外院有人来禀:“余公子要见您。”
他听了一笑,“在那个少年人眼里,他爹与金银比起来,金银更亲。当然,对别人不是这样。”说着起身拱手,“不耽搁夫人了,告辞。”
钟离妩起身行礼,唤水苏代替自己送客,又名小厮把于洪飞请进厅堂。
于洪飞身量修长,样貌该是随了母亲,乍一看斯文俊秀,与廖氏倒是很般配。细细打量之后,便会发现言谈举止与气质不符,有着少年人的急躁、浮躁。
他要问钟离妩的,也是余老板与她说了什么。
钟离妩微笑,眼里闪过戏谑之色:“令尊在别处藏了一大笔金银珠宝,他以为我知情,担心我把他的财宝盗走,出言警告了我几句。那五十根金条,算是收买我不四处乱说的好处。我虽然不明所以,但五十根金条不算少,乐得收下。”
“……”于洪飞睁大了眼睛,“真的?”
钟离妩继续面不改色地骗人:“我为何撒谎呢?余老板与公子是父子,你回去问问他就能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收拾余老板之前,让他儿子狠狠地跟他闹几场,她看看热闹,不失为一个很好的消遣。
☆、第37章 ·|··
37
四月初一,是景林离开岛屿的日子。
前一日,钟离妩捧着岛上的黄历琢磨了一阵子。
四月初一,并不适合出行。但事实很明显,船主吕老板和景林认为这是行船的好日子。
由此可见,岛上、水上的天时地利不同,行船要看的,只是海面的玄机。
而景林,定是那种百无禁忌之人。要是介意这些,怕要拖延几个月,等到万事皆宜的日子才走。
听简让说,景林这次离开,要在一年之后才能返回。
她为此生出离愁。这是很难解释的一件事——季萱也要跟船走,她是打心底盼着人走得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