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尼莫娘为核心的“抗鬼同盟”和雷一凡领导的冥事专案组,就是那两个特殊群体。这两个群体都有最强烈的恐惧感,也有最强烈的期待。然而,他们的恐惧同出一源,期待却截然不同。
咖啡厅里的人们形同腊像馆里的塑像,肢体僵硬,神情木讷。他们当中的多数人聚集在屏幕前,注视着正在上演的鬼判官执法。他们当中的少数人已然丧失看的勇气,他们只能躲在别人身后,胆怯地接收恐怖气息。
史帝夫介乎多数人与少数人之间。他就像躲避毒蛇的青蛙,稍有不慎就会遭受致命攻击。他只能用眼睛窥视,用耳朵偷听,用心揣摩。史帝夫不能被人发现自己身处恐怖之外,否则就会被人驱除咖啡厅,断送他发财的梦想。
置身最为恐惧的人群当中,史旁夫清楚地感觉到,守在屏幕前的人都在等待最后的抉择。他们的抉择取决于鬼判官的审判结果,他们要么向鬼判官屈服,听凭鬼判官摆布,要么像垂死的野兽那样,做最后的挣扎。那些躲在后面的人早已丧失反抗的勇气,他们之所以留在这里,不是对自己的群体抱有幻想,而是六神无主,不知何去何从。
然而史旁夫搞不懂,屏幕两侧的背景画面意味着什么。他更加搞不懂,一向呼风唤雨的迪袒斯精英,为何对两幅画面如此敏感,如此恐惧。
史旁夫的困惑在咖啡厅里找不到答案,那样的答案要在精英学校的接待处揭晓。那些把光耀门庭的希望寄托在孩子身上的新晋贵族,远没有世袭贵族强大的意志,他们骚乱的趋势愈演愈烈。
一些人指着屏幕,乱哄哄叫嚷:“看啊,两个背景都是鬼打床,连老人和孩子都成了鬼罪人……”“连大法官的亲人都不肯放过,鬼判官太残忍了……”“为了我们的孩子,我们必须与鬼判官拼死一战……”
喊叫声中,祈求群体迅速瓦解,抗争群体迅速壮大。
……
雷一凡领导的第七冥事专案组,终于迎来直面鬼判官执法的时刻。尽管内务部仅是通过直播观看这一过程,仍然有如身临其境,所有人都异常紧张。
“那是什么,也是鬼打床吗?”机要员紧盯霍莫然家人的背景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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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汉离疑惑地说:“不应该呀,就算霍莫然是鬼判官的仇人,鬼判官也不该牵怒他的家人。这不符合任何宗教的教义,连黑暗时期的邪教也不会公然使用这一暴行。”
“这是恐怖组织惯用的手法。可如此一来,鬼判官执法就会丧失公正性。”徐一航的失望溢于言表。
“你认为鬼判官应当捍卫公理?你一直这么认为吗?”机要员满目疑惑看着徐一航。她不明白,分析师怎么会有这么怪异的想法。
“从《冥事专署档案》看,鬼判官执法虽然血腥,却从不背离公理。”徐一航听似为鬼判官辩解,实是为自己争取。他期盼的咒人不是灭绝人性的复生,而是那个看似超然物外,实则人性十足的恶生。
“从社会学角度说,鬼判官执法是以暴止暴,是对扭曲法律的矫枉过正。”宇文念也用疑惑的语气加入辩解的行列。
机要员听得眼睛都直了。她搞不懂,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还是同事的嘴巴出了状况。她把视线投向雷一凡,雷一凡没做任何表示。显然,雷一凡认同分析师们的观点。机要员把求解的目光投向行动设计师,行动设计师正缓缓点头,接受分析师们的观点。机要员暗自惊呼,天啊,鬼判官是天使还是魔鬼?我应当把他当成敌人还是朋友?
机要员再次把求解的目光投向雷一凡。这一次总算有了答案,可那个答案如同混沌的迷雾,令她更加迷茫。
雷一凡说:“鬼判官是天使也是魔鬼,他既不是我们的朋友也不是我们的敌人,他是我们能感应到的不可抗拒的力量。由他主导的鬼判官事件仅是大事件的前奏,前奏过后,真正的大事件就将上演。尤为恐怖的是,大事件注定是迪袒斯的灾难,甚至是整个王国的浩劫。”
密室里的灵异侦探补充道:“大事件蓄势已久,不可逆转,唯一的希望是鬼判官终止执法,让大事件无法走上历史舞台。正因如此,专案组的任务不是对抗,而是感化。这是二十年来我们的前辈与鬼判官打交道得出的结论,感化鬼判官也就成了专案组的首次尝试。这样的尝试将由你们开始。”
行动设计师总算看出端倪。她指着霍莫然家人的背景画面,欣喜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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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看,那不是床,而是桌子。它应当代表权台。不,是代表权力,而且是执法权。霍莫然的家人不是鬼罪人,而是执法者。”
“鬼法官。”这一结论曾是雷一凡的预见,他也曾为此推波助澜,可当预见成真,他还是大为震惊。雷一凡心惊胆战地说,“霍莫然即将成为鬼法官。”
“霍莫然成为鬼法官,是鬼判官的精心设计吗?”机要员问。
“是的,鬼判官选出鬼法官,意味着鬼判官的系列执法即将开始。”
灵异侦探提醒道:“问题是,有人先于鬼判官选择了鬼法官,而且是在鬼判官尚存疑虑,霍莫然毫不知情的状况下。”
“那人会不会是幽冥通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