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鬼判官事件家喻户晓,他的执法也愈发透明。从公布同案犯名单一刻起,迪袒斯电视台就全程跟踪报道。林音更是寸步不离守在案犯身边,担当鬼判官事件的信息发布大使。
此时是晚上十点,距鬼判官公审还有十四个钟头。
往日的这个时间里,法院早已大门紧闭,法官不是回到家里享受安逸,就是躲在私人会所干些隐密的勾当。可今天是个例外,法院的正门始终敞开,憋闷的门厅一直灯光灰暗,混乱的庭审没完没了。
作为挑战鬼判官的法官,霍莫然和自首的案犯们一样,浑浑噩噩。案子审了十几个钟头,除了警长卫斯里,其他案犯连定罪的依据都拿不出来。任伯仁更是添乱,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
霍莫然早已头昏脑胀。他决定休庭,做些更有意义的事情。
霍莫然对案犯们说:“先生们,请让我的耳朵清静一会儿。倘若你们不让我的耳朵清静,我保证迪袒斯不会有第二个法官受理你们的案子,你们也休想留在法院,更不要幻想躲进监狱。别烦我先生们,否则我就离开这儿,请求神经病院收留我。我快被你们逼疯了。”
案犯们虽然心急如焚,却不敢冒犯霍莫然。他们清楚,不要说迪袒斯,整个王国也找不到第二个敢于挑战鬼判官的法官。虽然霍莫然能否把他们送进监狱,躲进监狱能否逃过鬼判官的审判,都是未知数,留在霍莫然身边毕竟保有生的希望。
霍莫然绕过法官席位,走向林音。除了骷髅鬼附体的任伯仁,其他案犯都可怜巴巴看着霍莫然,祈求霍莫然终止无聊的采访,尽快给定他们定罪。
霍莫然走到林音面前,歉意地说:“我的脑子进入到高热状态,烧得脑浆子成了浆糊。我希望通过你的采访,为我的脑子降降温。”
林音多次采访霍莫然,都被拒绝了。她没想到,期盼许久的时刻会在这种场合出现。林音连忙示意摄像师做好准备,摄像师当即把镜头对准了霍莫然。
为防霍莫然改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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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林音先问了一个无关痛痒的话题:“霍莫然大法官,把法院的门厅当成审判庭,是法院的决定?还是你独自做出的决定?”
霍莫然笑了笑。他笑得有几分无奈,也有几分故作的豪迈。霍莫然说:“在权力至上的司法界,没有哪位长官肯把决定他人生死的权台让给别人,尤其让给令长官们憎恶的下属。我能把这儿当成审判庭,是借助了鬼判官的恐怖力量,没等我把门打开,把鬼判官的案犯放进来,我的同行就吓得落荒而逃,为我腾出这块地方。”
“其他法官全都逃走了。他们是不敢面对这些所谓的案犯?还是害怕自己也被鬼判官处决了?”
霍莫然用蔑视的口吻说:“他们想逃离迪那摩世界,却又舍不得权坛。他们全都躲在后面,像老鼠似的从后门进出。”
“这么说,你是迪袒斯法院唯一的主人喽。”
“很遗憾,”霍莫然环视封堵四周的挡板,自嘲道,“法院的正门敞开着,从那儿走进来的是与鬼判官打交道的人。通往法院内部的路被封死了,躲在里面的是与人打交道的鬼。那些鬼才是法院的主人。”
“敢问,你为何做出与其他法官截然不同的抉择呢?”
“原因只有一个,我宁愿跟这些与鬼打交道的人共处,也不愿跟那些与人打交道的鬼共事。说得明白些,与其和披着人皮的鬼共事,我宁愿做个真正的鬼。”霍莫然说这番话时强压怒火,以至于脸胀通红,眼球明显突起。
发觉时机已到,林音当即展开攻势:“我觉得,你对披着人皮的鬼十分憎恶。可他们毕竟是你的同事,是什么原因让你憎恶自己的同事?”
霍莫然惨淡地笑了笑,随即又摇了摇头,表示他不愿回答这个问题。
“可否问一些你个人的事情?”林音试探道。
“只要不是我跟老婆在床上的细节,我知无不言。”
“你是王国司法界的传奇,也是倡导司法独立的代表人物。可令人费解的是,你来迪袒斯法院的三年时间里,只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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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了三个案子,其中两个案子中途夭折,唯一给出结论的案子也颇受争议。这里面到底隐藏怎样的秘密呢?”
林音对霍莫然的采访在电视上直播,凡与鬼判官事件有关的人全都守在电视机前,密切关注。苏莉雅也在其中。
苏莉雅抱着爱丽丝,注视着电视机里的丈夫。听到林音提问,苏莉雅紧张得快要窒息了。
霍莫然凄然说道:“你大可直接问我,操纵审判的幕后黑手是谁。我的回答是,那是我干的,我一个人干的。如果你问我为什么那么干,我的回答是,再审一次我还会那么干。”
霍莫然话一出口,苏莉雅就吓得倒在地上,晕了过去。爱丽丝趴在妈妈身上,拉扯妈妈哭喊。
林音没想到,霍莫然公然承认制造冤案。她更加没想到,霍莫然竟向鬼判官宣战。她有理由相信,霍莫然很快就会死在鬼判官手上。林音吓得僵在那里,不知所措。
霍莫然冲到镜头前,歇斯底里吼叫:“鬼判官你听好了,幽冥寡妇一案是我审的,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