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力斯从宿舍楼里出来,迎面撞上恶生。
恶生手握判官笔,冲海格力斯的脑袋打了个叉。
随判官笔划过,海格力斯的身体急速鼓胀,周身皮肤也发出可怕的爆裂声。紧接着,他的胸膛轰然炸开,一个面目狰狞的骷髅鬼,从炸裂的胸膛里拱了出来……海格力斯从梦中惊醒,瞪着困兽般的眼睛,缩到墙角里,惊恐号叫:“鬼魂,恶生的鬼魂……”
尼莫娘双手支着床沿,揪心地看着儿子。海格力斯的额头上隐现怪异的图标,尼莫娘连忙凑过去查看。在尼莫娘愈发惶恐的目光注视下,图标渗入海格力斯的脑袋,不见了。尼莫娘心说,我儿子不会被鬼判官盯上吧?这个念头刚一闪过,她的脑袋瞬间麻木,整个人都僵硬的动弹不得。
尼莫娘从宿舍楼里出来,心急火燎地奔向斯提克斯学院。她急需搞清楚,学院突然休课是否跟一桩吊诡的杀人事件有关。直觉告诉她,她的儿子将像恶生的主治医生和法医那样,诡异地死掉。
斯提克斯学院的学生宿舍区位于孤山之顶。山的北坡有条路,条的尽头是条河,河的对岸就是神秘的斯提克斯学院。
笔直的下行坡道让尼莫娘越走气势越盛,居高临下的视野也让面前的一切尽收眼底。尼莫娘举目望去,学院上空笼罩着永不消散的阴霾。阴霾形成的气旋疯狂翻涌,互相撞击,一道城门破雾而出,映入尼莫娘的眼帘。城门幽暗厚重,透出莫名的阴森,感觉就像地狱之门。
尼莫娘还没看清城门的样子,原本平静的大河突然波涛汹涌,巨浪滔天。河水冲击堤岸产生的波光好似死神达纳托斯的镰刀,在尼莫娘身体里一掠而过。那一刻,尼莫娘觉得,她的魂都被勾走了。
陡增的恐惧让尼莫娘想起一个可怕的传闻,这条裸露在地面之上长约三公里的暗河,是冥河的一段。她尼莫娘立足的地方曾是死神卡戎引渡亡魂的渡口,如今竟是学生们的必经之路。
尼莫娘戛然止步,连打了几个冷战。她暗自惊叫,天啊,斯提克斯学院到底是人间?还是鬼域?
接到国府指令,迪袒斯警视厅在第一时间赶到精英学校。刑侦处长陈天放亲自带队,对恶生和海格力斯的寝室进行了实地勘查。勘查工作一结束,警探们火速赶到会议室,分析案情。
案情分析开始前,陈天放请尼莫娘坐在正位上。陈天放主动坐在一旁,充当陪衬。警探们知道处长的用意,全都面向尼莫娘汇报。
勘查报告如下:一,恶生的寝室被焚,是有人纵火,破坏现场。二,海格力斯的体征基本正常。他只是因为惊吓过度,脑电波出现暂时性紊乱。
“就这些?”尼莫娘看着陈天放,显得茫然无措。她希望儿子的状况如警探所说,可这一结论与事实相去甚远,让她不敢领受。
陈天放无法解释,只得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雷一凡。
雷一凡没有坐在会议桌旁,而是站在门旁,背倚门框。他看似局外人,其实是用这种方式掩饰内心的恐慌。
尼莫娘没见过雷一凡,却听说过这位来自警察总部的特派员。尼莫娘站起来,请雷一凡坐她的位置。雷一凡摇了摇头,谢绝了。
尼莫娘侧身坐在椅子里,以使自己面向雷一凡。她用恳求的口吻问:“能给些建议吗?”
“恶生的寝室被焚,不是简单的破坏,而是为了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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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取走的东西。”雷一凡没有正视尼莫娘,显然是避重就轻。
“什么东西?”陈天放问。
“也许是犯罪的证据,也许是复仇的武器。”雷一凡答道。
“能不能先说我儿子的事儿。”尼莫娘有点儿急。现在她只关心自己的儿子,其它事情全都与她无关。
“海格力斯的身体没什么特别,唯一特别的是他额头上的图标。”雷一凡语气迟疑,也有明显的不安。
尼莫娘闻言吓得心惊肉跳。海格力斯额头上的图标在她的脑袋里急速膨胀,挤压着她的脑神经,让她麻木着、迷茫着、惶恐着。
“什么样的图标?”陈天放代尼莫娘问道。
“一个银元大的圆形图标,刻有一只白色的蚕蛹,一只黑色的蚕蛾正从白色的蚕蛹里蜕变出来。”雷一凡的语气和神情全都流露源自内心的迷茫。显然,他对复兴教了解有限,对图标的认识也仅限于表面,这两个苦寻无解的谜题又令他深感惶恐。
“那个图标能说明什么?”陈天放的问话很强势,意在阻止雷一凡说下去。
“它是复兴教的标致。”雷一凡不为所动。
“什么是复兴教,黑社会吗?”陈天放已有三分火气。
“在旧神统治时期,复兴教没有明确的社会属性,直到旧神退出历史舞台,它才有了旗帜鲜明的教宗。据我所知,时至今日,某些崇尚黑暗力量的教徒,仍然把它视作至高无上的信仰。”
陈天放正要发火,尼莫娘用手势制止了他。
尼莫娘用请求的口吻说:“能说具体些吗?”
“复兴教是极其诡秘的宗教组织,几乎和迪那摩新教同时诞生,且与新教对立。直到新教成为迪那摩人的共识,它才悄然消失。它在消失两千年后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