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看,她并不是最开始就拥有了全部,可以站在制高点,欺负前妻的遗孤。
她也曾卑微过,隐忍过,受过很多作践很多不公,她能一路走到安夫人的位置全凭忍人所不能忍,所以这一次,也不过只是一次沉浮!
双眼含着泪,宋灵韵恰到好处的表现着欣喜和悲伤,既能让男人看后心生疼惜,又不至于让他感觉到自己是在责备,产生不悦的情绪。
果然,在看见宋灵韵那张不施粉黛但是绝对精心保养着的容颜上凄婉又高兴的神情,多日来疲惫奔走陪尽了笑脸的安建邦忽而感到了一阵轻松,至少在这里,还有一个女人这样全身心的等待着自己,会为了他的一点善待就感激成这样,无论她人品如何,都充分抚慰了他大男子主义的内心。
安建邦熟门熟路在门口换了鞋,环视了一周:“安濛呢?”
宋灵韵体贴的帮安建邦脱下外套:“濛濛在同学家学习呢,今天补完课就九点了,她一个人回来也不安全,就近住在朋友家了。”
“是么?原来不是为了避开我这个父亲?”安建邦几步走到客厅,冷冷一笑道。
身后,宋灵韵正在挂衣服,听见这一句,微微一顿,偏头望上了安建邦的背影。
在这比起安家客厅小得多的房间里,安建邦高大的背影显得异常冷漠。当然这样的感觉,是源自他的内心。
她们现在住的地方离嘉华高中有多远,高三了的安濛每天学习有多辛苦,还有她如今上下学都只能自己坐车所以晚归的时候即使很不方便也只能去打扰朋友,这一切其实他都毫不在意,他要的只是无论他如何对待她们,她们都必须毫无怨言,在他想起她们的时候就要感恩戴德的跑过去,她们对于他的意义,就只有这些。
脑子里飞快闪过这个念头的下一刻,宋灵韵柔柔笑了起来:“怎么会,濛濛个性单纯,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你也知道。而且小孩子不懂事,我还不懂事么,那天的事事后我都好好跟孩子解释过了,误会早就解开,她也知道自己错了。”
宋灵韵拿来拖鞋,伺候安建邦穿上,再去厨房端出了早已沏好的龙井,轻轻置在了茶几上。
这些事都是当初她做小三的那几年安建邦每次来她的“爱巢”她一贯做的事,不曾想到二十年后的今天,已经年逾四十的她还要腆着脸再做一次。
只是这样的举动看在安建邦眼里,便是一种屈服顺从,能让他回忆起当初两人一起的甜蜜时光,所以宋灵韵做得很坦然。
果然轻轻抿了一口茶之后,安建邦的表情已经阴转多云:“安浔的那件事,真的不是你做的?”
在安建邦淡漠的视线里,宋灵韵轻轻叹了口气,露出了一抹早已看透了一切的黯然。
“我可以发誓,我并没有做过一点伤害小浔的事。于情,我自己就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就算为了孩子惜福,我又怎么会去残害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
“于理,我的安淮安濛,哪个不优秀,说实话小浔能给我的孩子造成什么威胁?就算我是个坏后妈,也实在用不着做这些事来巩固地位…更何况,十几年来我是如何对小浔的,建邦你都看在眼里,一个人装得了一时,还能装得了一辈子?这一次也是我疏忽,居然中了那么傻的圈套…”
说着宋灵韵抬起头来,望上安建邦时,眼底隐隐又有了泪光:
“这件事,显然是英国那老太婆设计的阴谋!她一直就很讨厌我,这次死之前,还不趁机蓄意报复?!我不怪小浔,这个年纪的孩子多多少少都容易被蛊惑,再加上老太婆也是她的亲人,还有那所谓的证据,她可能一伤心就相信了…其实我怎样都好,只是可惜了,小浔本就是孤单敏感的孩子,这次失去了对我的信任,以后还不知会变成什么样子…”
宋灵韵说着就哽咽起来,微卷的长发披散身前,含着水光的眼睛一瞬望来,愈显妩媚。一侧安建邦看得心神一动,不知不觉就过去揽上了她的肩头。
“好了,我也知道你一直都为了孩子着想,其实这段时间冷静下来我也想了很多,那一晚是我在气头上,太心疼孩子了,才怀疑了你。你一直都是温柔善良的个性我又怎会不知道?现在想想,是我糊涂了…”
安建邦顺着宋灵韵的话头就接了下去,掌心轻轻在她摩擦着她半湿的秀发,只觉宋灵韵身上的味道今夜格外好闻。
被这么一搂,宋灵韵自是温顺就靠上了安建邦的胸膛,也不介意自己一把年纪了还做出这等娇柔姿态有多低贱,顺势软糯着又说了不少好话,总之是把两人的责任全部摘了干净,最后柔柔来了一句:“老公,你今天能过来陪我过节,我真的很开心!”
香风阵阵,温玉在怀,安建邦此时已经有些心猿意马,脑袋里还残留的理智告诫他正事为重,掌心不轻不重揉捏着宋灵韵圆润的肩头,安建邦把这段时间里恒通遇到的危机大致提了一遍,最后柔声道:“小韵,昨天我从那LPO总裁秘书那里打听到,原来那总裁的夫人是个昆曲迷,这段时间就在临江,常常去听演出。我想过几天带着你一起去‘偶遇’那总裁夫人一次,介绍你们认识,希望你能跟她搞好关系帮我争取到谈判的机会,你能做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