跺脚,跺掉鞋底粘上的灰土,又坐在椅子上,“黄县令!这丁大郎胆敢诬告本夫人这个有朝廷封诰的夫人,简直罪加一等。此等刁民,应该反坐,判他个死刑才是!”倒不讲追究黄县令的了。
黄县令脸色一阵黄一阵白,“此事还待仔细查明,丁师爷也确实是被人踹伤致命,丁大郎也是根据线索诉讼,也并不算诬告。”
丁大郎忙应承,“大老爷!草民是冤枉的!草民只知道爷爷被打死了,也只知道就墨夫人打过爷爷!根本不知道这里面有内情啊!”
“看来我也得找找证据了。比如,有没有人给丁师爷下迷药,再比如,有一个武功高强和我脚大小一样的女子趁机踹了丁师爷逃匿。再比如,是一个男的踹的,而他穿了像高跷一样的双层鞋,上面是他自己脚大小,下面一层是和我的脚大小的木鞋底或者啥鞋底的。再让我想想,或许,丁师爷很不愿意牺牲,不舍得死,曾经做出过啥事儿,被邻里同僚发现的。”裴芩说一条就伸出一个手指头。
而她说一个‘比如’,就让丁大郎和黄县令脸色白一分。
“这件案子情节严重,还是上奏给刑部,让刑部派人来查吧!”墨珩直接道。
黄县令一听刑部来人,身子已经有些轻颤起来。他本意不是如此的!裴芩和墨珩犯那么重的死罪,吵架灭族都够得上,却没想到他们还能再翻身,还因祸得福,受了封诰。他让人把红薯基地的红薯都收了低价卖出去,说是按照朝廷律令。这墨珩如此熟知大楚律令,以裴芩的脾性定然会告到户部去。到时候有那沈家在,让御史一弹劾,他官位不保,还有可能在牢中过年了。
他本意想和裴芩私了的,打死了人只要判个误伤,她是三品的封诰,给丁大郎赔偿一笔银子,然后他的事抹平,他把裴芩打死人的事也摆平,还能抓她个把柄,利用一番。
可现在,变成了什么?一双靴子就把整件事全毁了!那他……沈家的沈阁老同时还是刑部尚书,若是让刑部派人来查,他…。只有一死了吗!?
墨珩冷眼瞥了他一眼,带裴芩离开。
裴芩看了眼丁大郎,停下脚,“你家应该没有其他人了吧?看你也才十几岁的小娃儿,你若是再死了,你家还真是干净了!”
丁大郎还有个弟弟,生病死了,他们丁家就剩他一个人了。看裴芩和墨珩要走出去,心里的恐惧终于撑不住爆炸开来,“墨夫人!救救我!墨夫人救救我啊!”连滚带爬的就往外跑。
黄县令目光一凛,眼中杀意闪烁,“给我抓住他!丁大郎疯了!”
几个衙役跑出来抓丁大郎。
另外几个互相看了看,没动。这县令官做到头了!他们可还要在原阳县衙混饭吃呢!谁上去谁是傻逼!
丁大郎爬着就往外跑,“墨夫人救我!”
后面几个衙役上俩就按住他。
墨珩转身飞起抡脚上去,几个抓丁大郎的衙役一人一脚,连连几脚把人全部踹飞,在丁大郎面前站定,“黄县令莫不是穷图匕见,想要当场杀人灭口?”
“呦!狗急跳墙了!?”裴芩冷讽的笑问。
黄县令脸色一阵难看,颤抖着拱手,强自镇定道,“夫人!下官是怕这丁大郎怀恨在心,扑上夫人,狗急跳墙,刺杀夫人,这才让人拦下他。”说着,头上已经有冷汗浸出了。
“不是的!我爷爷是被人害死的!是黄县令让我来告夫人的!还说先咬死了不放,等夫人私下了结的时候,赔偿我一笔银子!”丁大郎立马就把事情倒出来了。
“休得胡言!本官也是根据证据查案!”黄县令怒叱一声,看着裴芩和墨珩,心跳到了嗓子眼儿。
“那相信刑部也会根据证据判案的!”裴芩说完,朝黄县令摆摆手。
“或者黄县令能抓到主谋。”墨珩深深看他一眼,让丁大郎去跟着封未,听他安排。
丁大郎害怕极了,本来丁家就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了,如今还生死未卜。看裴芩和墨珩是厉害的人,要是让他帮着揭发黄县令,能保他无事,他就帮着揭发了黄县令!
黄县令看着他跟墨珩的人走了,担心的不行。他虽然知道不多,但丁师爷的死,他就在一旁,一定知道些什么。
那边墨珩已经上报汝宁府。
快马加鞭,两天就能送到信。
黄县令心里不住的绝望,立马写信往上面送,求救,就算官位不保,也要保他性命!一边又悄悄的藏匿钱财,想着拿钱能不能收买知府大人,准备花钱保命。
汝宁府知府孟定伦,早就吃过裴芩的亏。都定下来的死罪,她又转危为安,柳暗花明。有沈阁老家这尊大佛在背后撑着。黄友忠竟敢诬陷她打死了人,这等杀头大罪,真是胆大包天了!
对这事,孟定伦可不敢伸手捞他。保不齐把自己搭进去,简直得不偿失!裴芩要整死他,又在这个节骨眼上,那黄友忠就难逃一死了!
钱婉秀没想到裴芩竟然那么好的运气,给皇宫里的酱油下毒,皇上和贵人都吃中毒了,她都不死。这次的事可以说是天衣无缝。她本就生性凶悍,经常打人,这些都有证据,乡镇所有人都知道,她又会武功,镇上不少人都看见了她打丁师爷,是怎么跑也跑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