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薛云图吃够了果子净了手站起身时,侍卫统领极有眼色的上前告退。
“大人且留步,我还有一事请大人来办。”
好不容易放松了许多的侍卫统领听着公主换了称呼只觉得冷汗再次冒了出来:“请公主示下。”
薛云图向着傅砚之的方向努了努嘴,神情中带着三分小女孩儿特有的俏皮可爱:“我表哥身上可是被你们的人弄了不少的伤,素来听说侍卫营中自有一套治疗跌打损伤的方子,比太医院的法子还要强上三分,不如劳烦哪位来给他治治?”
目之所及之处,依旧赤裸着上身的傅砚之久不见天日的雪白皮肉上果真青青紫紫一片,看着很是可怜。
如此小事,侍卫统领自然是顺着公主心意的。
猛然反应过来自己竟在公主面前如此失礼的傅砚之苦笑一声,暗恼自己一见公主就失了分寸。他攥紧了拳头,指节因太过用力而泛白。他却不知因着这份害羞,那一身比女子还要细白的皮肤竟晕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
配着少年傅砚之那张雌雄莫辩的脸,险些让薛云图看的呆了。
一向以美貌著称也见遍了天下美人的薛云图只觉得傅砚之脸上那颗泪痣长得真是好极了。这般相貌情态和与外貌完全相反的性情,怪不得会被传成个娈宠,便是自己也忍不住想要与他亲近一二。
就连那青紫淤痕放在傅砚之身上也十分动人,让人忍不住生出一种奇怪的冲动来。
薛云图摇了摇头,将脑海中奇怪的想法全部晃了出去。
对于这些皮都没破的小伤,侍卫营治伤的手法也不过是用大力将淤血揉散。因着他们手下力气颇大,所以效果也要比太医院的好上许多。
治伤的场景其实不大雅观,薛云图揣着刚才的念头到底硬挤了进去。就算再是不雅,也没人敢扫了公主的兴致。
被留下的小侍卫极力收敛着自己的目光,不敢乱看一丝一厘。本就趴伏在床上露出整个脊背的傅砚之只恨不得将脸面全都埋进枕头里,可通红的耳朵却暴漏了他的心思。
“表兄,要是疼就喊出来,可别憋坏了自己。”薛云图忍着笑意一本正经关心着,又转而嘱咐着小侍卫,“小心避开那些伤口,万不可再把痂弄裂了。”
看着傅砚之脊背上深深浅浅冒着血丝的伤口,薛云图这才明白他晨起为何不着上衣。
那零碎伤口太多,若全拿药裹扎着在夏日里难免闷坏,反而袒露在外面要好上许多。且练功时汗水极密,浸湿了衣服黏在伤处只怕难以处理。
小侍卫“哎”了一声,压着紧张的心情平时头一次在公主的注视下动手,心无旁骛到完全没脑子受手下这副好皮肉的影响。
强把淤血揉开自然是极痛的,更别说一推一揉之间牵连了方才迸开的伤口,更是痛上加痛。但傅砚之却紧紧咬着牙关,不愿泄露出哪怕一声闷哼。
当小侍卫万事退下后,傅砚之的脊背上已全是细密密的汗水。他一时缓不过劲了,挣扎了一下也没能爬起身。
从未受过皮肉之苦的薛云图看的心惊肉跳。
此时的傅砚之,不过是个爹不疼的没娘孩子罢了。本也是高门之子,却因为庶子的身份受尽了磋磨。便是再要强的男人,在伤病交加的虚弱时候强硬的心底也会不自觉的变得脆弱起来。
现下,便是怀柔的最好时候。
薛云图吸了口气从袖中掏出帕子,沾湿了早已备好的温水,走到床边坐下轻轻为傅砚之擦拭着后背。
锦帕与肉体想贴的一瞬间,少年人并不明显的肌肉明显紧绷了起来。
“公主,臣不敢——嘶!”按压伤处带来的疼痛让毫无心理准备的傅砚之痛呼出声。他再次咬紧了牙根,想要避开却被一只凉玉般细腻柔滑的柔夷按住了脊背。
傅砚之再不敢乱动。
“你……你这些伤,都是怎么弄的?”薛云图的手指不受控制一般在傅砚之的背上犹疑,划过许许多多已然褪色的旧伤,“是表舅、傅大人打的么?”
傅砚之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乍听淡漠的声音中有薛云图立刻就能察觉的恨意:“当然不是老爷——将军军务繁忙,并没有空闲收拾臣。”
在薛云图的记忆中,傅夫人出自名门大家,自然不会出手教训庶子,顶多是不闻不问漠不关心罢了。日后傅将军死后傅家衰败及至一门贬为庶人,想来就坏在这个漠不关心上。
这是一个能被仆妇下人欺辱的庶子给本家最好的报复。
薛云图咬了咬下唇,真正对傅砚之有了丝心疼。她手上不停,小心轻柔地擦去汗水污渍:“表哥,这样的事再不会发生了。”
“承公主贵言。”傅砚之只觉得少女身上果子的甜香似萦绕在鼻端一般,让他的本来冷硬的心都柔软起来。他躲了又躲,被动的姿势与虚弱的身体到底躲不开薛云图的掌控,“臣只望明日能好好表现,才能不负公主所托。”
傅砚之果真将自己的心思看的清清楚楚。薛云图眼中带着笑意,手下故意重了一分。
“那便是再好不过的了。”
终于回复了一些体力的傅砚之趁着薛云图绞帕子的时间硬是坐起身来,毫不在意刚刚合拢还未上药的伤口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