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暗处那人……”好久,鱼娘再度开口,面上也满是疑惑,季舒轩突然笑了笑,又摇摇头,“一向避世不出的人都忍不住了,这天……终归要变。”
鱼娘偏头看着季舒轩,“你知道是谁?”
“或许。”季舒轩点头。
“那大晋太子那般绝顶智慧,就没看出来?”鱼娘面色更疑惑了。
季舒轩却是一笑,笑容温暖如旭日初升洒下的金虹,“其实,我也很好奇,为什么,太子会带着她,来到南齐。”
鱼娘闻言,认真看着季舒轩,看着这个她相识数年,自认为了解却并不了解,总是含笑奕奕无愠无怒的男子,金红的霞光照在他身上,轮廓清明,潋滟温润,雅致风华。
这样的男子,真的已经美好到没有一丝瑕疵?!
云初与季舒轩分别后,却并没有去行宫找景元桀,而是和律严交待几句之后,去了另一个地方。
官家。
名华府嫡少夫人官瑶的娘家。
虽说,之前狼袭之事与之前路上的暗袭之事,她已经几乎确定不会是官家所为,但是,有些事,还是有必要亲自查探一番,有备无患,毕竟,明日是南齐太子选妃大典,总觉得,不会这般顺利。
当然,顺不顺利的都和她没有关系,只要不累及她和景元桀就好。
云初这般想时,人已经轻飘飘的飘进了官家,此时,正是夕阳金红的晚霞光束漫天之时,洒落官家如端雍的画,安静的矗立。
院子里出奇的安静,长廊晚宴,湖水静静,凉亭风徐,不算奢侈,不算平庸。
官家是百年世家,不算是什么特别的高门大户,可是底蕴深厚,根基稳扎,在南齐也算得上是举足轻重的人物。
“有客自远方来,礼了。”云初刚落到官家的主院站在青石小道上,院子外,便响起一道苍老年迈的老者声音。
云初转身,看向院门口,只见一位六七十岁头发尽数发白腰背微驼却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拄着一根拐杖,慢悠悠的走进来,老者着一袭银灰色袍子,苍老却目光有神,此时看着云初,“瑶丫头来信说,这几天,官家可能会来位客人,还让老朽不要怠慢了。”老者声音慈和,话落,对着云初便很是自来熟的招招手,“过来,扶扶我。”
云初没动,她看上去像是这么良善的人?!
“我说,叫你过来扶我。”老者见云初不动,又对着她抬手。
云初依然没动,反而双手环胸,还退后一步,有些戒备,“扶你,万一你装摔倒,反过赤诬陷我欺负老人,我上哪儿辩白去。”云初语气笃笃,明确表示,她不会上前扶。
老者被云初的话弄得生生的僵住,似乎喘了一口气,这才看着云初,双目一瞪,“你真不扶我。”
“不扶。”
空气中,四目对视,互不相让。
“不扶就算了。”半响,老者却突然收回止步,一摆袖子,“反正,老头儿还走得动。”
这下,换云初有些愣住,随即,却轻笑出声,“我说老头儿,你和翁老还真不枉是八拜之交,都这么个性与矫情。”
“知道我和翁老是八拜之交,还不扶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教的,不是说,你这个徒弟媳妇,听话又乖巧,明明传言不像,如今见着,也的确是名不符实,翁老果然又吹牛。”老者说到这里,倒好像自己真的被蒙骗了似的,上下左右扫看一眼云初,不悦的情绪让胡子好像都吹起来,“长得还行,但身材太瘦,景太子的眼光下降了。”
我了个去,你才眼光下降。
云初当即插腰,一点不客气的反驳,“我说老头儿你有没有点节操,有没有点审美标准,我这样的,面如光,眉如月,臻首娥眉,闭月羞花,沉鱼落雁……都是对我的侮辱,仙姿佚貌,楚楚动人,梳云掠月都不能描绘我千分之一的灵气。”
“就是不好生养。”
“体形这般瘦长叫纤细美,你懂个屁。”
老头儿摇摇头,胡子都眼着在风中摆动,“没看出来。”
“我也没看出来。”云初摆手,她忽然间觉得自己很傻逼,没事跟个第一次见面的老人在这里扯什么美不美的神话题,神经病啊,她又不退给他。
一定是这几天掉进景元桀的甜窝窝里了,智商都开始下降了。
这一想到这厮,心情都好得无比伦比。
须臾,云初再左右看看,这院子里清静得很,除了暗处护卫巡逻外,没什么异常。
“算了,我也就是顺路过来,帮着官瑶看看她爷爷。”云初摆手,还毫无形象的打了个哈欠,表示她困了,并不是不想和他聊天。
“那些狼,并不是官家所为,暗袭的人也不是官家所派。”谁知,那老者却突然在云初身后道。
云初转身看着老者,面色不动,然后点头,“想到了。”
“官家曾经受过你娘的恩惠,断然不会伤害你。”那老者又道,说话间,又喘了口气。
云初抿了抿唇,好像是有点看不过去了,上前一步,“我说,年纪大了,就好生待着,别乱跑,不然,万一一个不好,气贫了,就真的要去见佛祖了。”
“你个乌鸦嘴。”
“乌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