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求仙问道,只为寻找一味长生不老的灵药;有人孤灯独坐,只为守望一方遥不可及的故土;有人九死一生,只为得到一句跨越千年的承诺。
然而不知不觉中,那团燃烧在最黑暗时刻的火苗反噬掉最初的希望,生前力拔山兮气盖世,生后一尊枯骨在人间,只剩风流供世人唏嘘。
梦中的沈羲看到了一个黑衣人,他持着一把血红色的长剑,在院子里比划,他身旁有两个少年,一个身着湛蓝锦袍,手中拿着杆笔,一个嘴里叼根草,悠闲地躺在桂花树下。
沈羲远远地望着,他一向毫无表情的脸上此时也看不清神色。
画面一转,黑衣男子胸膛中插了一把剑,持剑人却是那个曾躺在桂花树下打盹儿的少年,少年的青袍血迹斑斑,眼睛里透露着不忍。
黑衣男子握着剑身,鲜血从他的手中流下,他抬起头,似乎感受不到疼痛,直勾勾地凝视着天空。
沈羲的魂魄不能穿过静默的众人,也不能来到黑衣男子的身旁。他站在万人之外,看见黑衣男子嘴角上扬,闭上了眼。
“沈羲……沈羲……沉羲!”天空中传来的是谁的声音?沈羲缓缓地抬头,周围的一切开始瓦解。有人在他耳边说话,叽叽喳喳,他不想醒过来也难。
沈羲睁开眼睛,看到诡居一脸担忧地拽着医者的袖子,医者白胡子白眉毛,目光炯炯,精神矍铄,应该是名药修。
药修么,沈羲了悟似的轻笑,笑声惊动了诡居和医者。
“沈羲小友,你现在感觉如何?”诡居见沈羲醒了,立马撇下医者,给沈羲倒了一杯水。
沈羲颔首示意自己无事,他坐起来,目光再次落到医者身上,他现在需要一个答案,一个可能与他重生有关的答案。
“请问医者,在下因何昏迷?”
医者摸了摸白胡子说:“灵力收放力度过大,超出你身体的承受范围,这三日你一直陷入梦魇之中,再不醒可度不过今夜了。不过还好,身体恢复的挺快。”
沈羲点点头,仅仅是因为释放的灵力太多了么,看着诡居和医者毫无破绽的笑脸,他垂下眸。
送走医者后,诡居拍了拍沈羲的肩膀,他狠狠松了一口气:“沈羲小友啊,你可是吓死老夫了,你当时灵力暴走的时候,老夫差点拦不住你。”
“现在何时了?”沈羲起来,走到屋中的桌子旁,将手中的杯子轻轻一放。
“巳时左右。”想到什么似的,诡居对沈羲说,“小友啊,你的剑已经准备好了,因为时间有限,所以老夫让那里的锻造师直接取一把曾经铸过的剑。”
“时间有限?”沈羲又倒了一杯茶,神情不变。
“嗯,为了让小友增强体魄和控制好灵力,老夫准备把小友送去玄清剑派,那里的掌门有一套剑法,能够帮助小友很好地控制灵力。”
诡居在心里默默地想:玄清剑派他早已打点好,沈羲的身份他也让掌门编造了一个,只不过,去了玄清剑派他就不能再居住在珞璧山了,想到这里,他愣了愣神。
当诡居抬起头时,沈羲黑漆漆的双眸正含笑盯着他,不知为何,诡居感觉自己的秘密,好像被挖出来一样,只能硬着头皮,丢下一句“快走吧”,便慌慌张张走出院子。
重新看到蓝天的诡居,悄悄瞥了一眼身后慢悠悠的沈羲,轻叹一声,还真是无论何时都有这么大的压迫感呐。
沈羲缓缓跟在诡居身后,他现在要证明一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阳光撒在石子铺成的小路,山中的树林沙沙作响。
诡居走在前面,身后传来冷不丁的声音。
“诡居道长在这里住了多少年?”
诡居吓一跳,他不想说得太多暴露身份,不过转念一想,这也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儿,犹豫了一下开口道:“一年前老夫觉得这里环境优美,风景秀丽,就盖了几间竹屋。”
“只有道长一人吗?”沈羲环顾四周,奇花异草倒是有,可为什么没有动物呢?
“那可不,除了一个多月前遇到了小友,老夫向来是一个人居住的。”诡居眼神有些迷茫地望向前方,有时候,他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只是守着那个小屋,守着一个不知何时才能到的人罢了。
沈羲凝视着前方沉默的诡居,溶金的旭光将他眼中的疑惑吞噬,沈羲接着问:“诡居道长,什么情况下,一个人的灵力容易失控啊?”
诡居甩开脑中的思绪,听着沈曦的问题,以为他是惦记三天前的那件事,便直言:“灵力失控有两种情况,一是修者行将就木有心无力;二是初学者不知如何调控。”
“这样啊……”行将就木,修者的寿命随着阶别的升高而增加,那么,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当沈羲和诡居各怀心事走下山时,太阳已经升到头顶,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两人来到徐法那里。
徐法的屋后有一片树林,他端着酒坛,靠在树上,喝得满脸通红,见诡居来了,连忙招手:“诡居兄,来陪我喝一杯。”
诡居摇摇头,他指了指沈羲说:“老夫今日得带沈羲小友去玄清剑派拜个师,改日再陪你喝个一醉方休。”
面前的徐法不顾形象地拍拍头,听